可是她失败了。
“原先跟着公主近身服侍的玉响、尘隶已经不在了,由臣服侍公主,应该的。”岑合卿开口,站在一侧的河图想要上前接替君上的工作,可是不敢。
没有搞清楚这里面弯弯凹凹的九念很头疼,也很好奇这个岑合卿的地位,一个拥有日落国实权,完全可以把她这个公主一脚踢到的实际掌权者,却在表面上对她这个公主如此恭敬有加。
“有加”到连吃饭都亲自服侍。
岑九念不习惯,就算是老爷子的紫云山庄里,管家、家政、园丁、厨师里里外外加起来近千人,可也没有到要人在旁服侍吃饭的规矩。
于是岑九念想改变点什么,让自个心里的压力没那么大。
岑九念站起身,拉开身侧的椅子,抬头看向岑合卿,这才发现,整个屋内的人都看着她,目光怪异而僵硬。
河图喉咙一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恨不得上前去替了岑九念刚才拉椅子的动作。
“坐下吃吧,我喜欢有人陪着一起吃。”岑九念做了这样怪异的举动之后,很艰难地找了个借口。
岑合卿转过的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三年前,他是坐在他身侧一起用餐的,所以岑九念的话,让他恍惚地有一刹那认为九念回来了。可是岑九念闪躲的目光却否定了他的想法,他的九念只会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希望每时每刻都有他陪着。
岑合卿没有说话,却让岑九念瞬间压力倍增,她是不是无意间做了什么,让对方误会了?
她不是未经男女之事的人,岑合卿眼底毫不遮掩的深情,以及众人对她与岑合卿的态度,她甚至可以百分百确信,她和这个岑合卿之间肯定有一腿,至于这一腿伸得有多长,从今日沐浴的情形来看——
简直是毫无限制啊!
岑九念不忍直视。
所以意识到有误会,岑九念有些慌了,所幸这屋内不止岑合卿一个人呀,岑九念一抬头,就看见河图茫然无措的神情,等着一双大眼,傻愣愣地看着。
“河图,你也坐。”岑九念直接招手,怎么说,也是这小子把她从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里给找了出来。
“公主,这,这使不得。”公主,您就饶了我吧,你这不是把我当成了箭靶子了?
往日陪公主一起吃饭的也只有君上,就连岑公子也没享受过和公主一起用膳的殊荣,他更是……
“谢公主,给河大人拿一张椅子。”岑合卿开口,率先坐了下来,地下的侍卫立刻添了两副碗筷。
九念终于敢吃了,对于一个刚经过了一个月荒野丛林挑战的九念来说,这么多菜不能够自己动手吃简直是一种折磨,并且很自觉地忽略场中微妙的气氛。
“公主饱了?”九念放下筷子的第一时间,一抬头,面前两人都已经放下了筷子,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饭量小,你们应该都没吃饱,不用管我,我出去消消食。”九念起身,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开溜,顿时有一种将岑合卿甩在身后的痛快感。
若是可以,九念真想回到三天前,不要回到这见鬼的复杂的日落国。
九念抬头,云层遮住了太阳,即使是晚秋,虽然这挠人的晚秋整的比夏季还热,风景优美的院子在阴天下有一种荒败的感觉,就如九念此刻的心情,明明是想大声的发泄一番,或者直接腰间插两把刀,直接架在那岑合卿的脖子上直接问。
不要给她压力,她本不就是什么公主,也不擅长于演戏,她生下来到死就没需要去婉转奉承,或者阳奉阴违的去接受另外一个人,也装不了不该属于她的故作含羞。
那眼神,那镇定的神情,分分钟让九念有要露馅的可能,就算她明明就是很真的人,在那眼神下都会感觉自己是假的。
若是被发现,或者被怀疑她是假的,下场会极其惨。
看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九念百分百确定有可能。
九念看向面前两米多高的城墙,平整一致的方块砖砌成,一颗歪脖子的树从院子里伸出头去。
九念转头看向四周,无一人,而墙外密密的竹林因风沙沙作响,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别院外的竹林,直通城外。
不管了,怎么着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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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见公主没?”侍卫低低的声音,头也不抬,身一名侍卫也同样面无表情,声音也只有两人能够听见。单调无聊的巡逻,总会有人想出些解闷的方法,比如聊天,面无表情,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的聊天。
“没看真切,君上挡着了。”另一个人连走路的脚步都没有任何改变,接过话。
“我倒是看到了,我在朝都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
“长什么样?传言说公主貌平无盐,胆子很小?”
“长得婉约端庄,没传言中那么无盐。听河大人手下的人说,公主失踪前,从不跟先王、君上以外的人说话,更是在朝都内从不出来,大约很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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