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又见到你。”少年一笑,坐在木桶之中没有动,唇角一弯,睁着一双眼看着面前的岑九念,夜色微凉,又见故人,云胡不喜。
“呵——呵——”岑九念直接将少年的话理解为单纯,极致纯粹的单纯,就像是被呵护在温室中的孱弱的花朵,而一对比,自个整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不,此刻连羊皮也没披,露出了爪牙。
“哈欠——”岑九念一个喷嚏,这才感觉到一股凉意,顿时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一抬头,一件宽袍已经飞来,岑九念本能接住,披在了身上。
“公主还是先将湿透的衣衫换下,天已入秋。”少年裹着长袍已经到了岑九念身边,岑九念一愣,第一次发现少年其实不矮,可以说高,比她高处半个头,只是身体孱弱瘦长,且坐在轮椅之中,所以先前岑九念才忽略了对方的身高。
此时少年在侧,一身倪香入鼻,让岑九念恍然有些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来自于,岑九念自始至终都把对方当做一个孩子,现在一晃眼,竟是个高出她半个头的少年,如此的靠近就有些局促了。
岑九念不动声色地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叨扰了,我先回去换衣服。”岑九念说着转身就要走,刚转身胳膊已经被拉住。
“公主是在躲燕国主吗?此刻他还没有,不如先在我房里等片刻?”少年轻声说道,岑九念果然听到不远传来的说话声,燕国主高声让寻着齐王。
燕国主内心忐忑,他不确定自个是不是坏了什么好事,可他出现总得找个理由是不是,现在只能将功补过,把所有的侍卫注意力吸引过来,让小主子他们放心。
少年却不问岑九念为何会躲着燕国主,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你,仿佛在说,他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他不会告诉燕国主。
岑九念从来不是轻易上当的人,可是面前的少年神色真诚,干净纯粹如无一丝杂质的琉璃双眸,让你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来。
岑九念见此,点点头,为今也只有这样了,人生在世,总要有点冒险,她赌的是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对她的好感。
“叱罗,我这次见你,你的身体比上次好了许多,咳嗽也渐少了。”岑九念从内室换了衣衫,走了出来,已见桌上摆了两碗精致的碧梗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大约这病与心情也有关系的,自从见到公主,心情愉悦,觉得往日胸闷气短之病也好了不少。”少年一笑,亮晶晶的眸子带着一丝调皮,“看来我与公主很有缘,也从来没有人这么有耐心的陪我这么长时间。”
岑九念迫切想走的心突然不敢开口,看了少年一脸的殷切,带着明显的讨好的意味,就像是孤独无依的小孩子,在试探着与别人相处,全身心的只想换一份真挚的友谊。
岑九念有些不忍了,毕竟面前的少年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而且多次救她,单纯的没有任何伤害人的心思。
“今日请公主尝一尝大堰国的碧梗粥。”
“好。”岑九念也不客气,一口入喉,岑九念更觉得自己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等吃完一碗碧梗粥,岑九念返回自己厢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苏炙如老僧坐定般站在屋檐之上,而他对面,被挡住去路的白齐一脸冷色。
“齐王,你这深更半夜,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走正门才是。”苏炙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看向白齐的目光也带着一丝警惕,他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公主的六名隐卫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
一想到,整个宴会的那段时间,公主只身一人在房内,苏炙就差点被君上的冷气给冻死。
走正门?那一次不是被你们以公主休息了为由拦下来?
白齐不说话,不过近日,他明显感觉到岑合卿身边的人走动频繁,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苏炙会亲自来堵他。
“本王与你们公主有约,此时见面,苏大人若是不信下去一问便知,本王不走正门也是不想惊扰其他人。”黑夜之中,白齐冷冷地开口,自然他不想与面前苏炙动手,只能耐着性子说道。
“齐王来的真不巧,公主也与我们君上有约,齐王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回吧。”最好一次都别来了。
“苏大人,你这是不让我进去了?”白齐冷声问道,看来不动手也不行了。
“白齐?”就在这时,走近窗户的岑九念看到了站在屋檐一角的白齐,悄声喊道。想必对方一定是来送藏宝图拓片的,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岑九念的角度是看不到苏炙的,顿时苏炙明白了白齐此人的阴险狡诈,偏偏站在公主的窗户前,此人太过阴险狡诈,绝壁不是公主的良配。
“公主。”苏炙赶紧现身。
“苏炙也在?送点夜宵过来,本宫与齐王有正事要谈。”岑九念理也不理几乎石化的苏炙,苏炙眼睁睁地看着白齐越过他的身影朝着公主厢房走去。
“可看出什么?”苏炙端着夜宵,挤进屋内,只见他们公主正在写写画画,不还是那几张藏宝图,若是那么好找到线索,淄炎国会把这藏宝图拿出来当做嫁妆么?齐王这是明摆着打着宝藏的幌子想要亲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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