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属下有要事在身,就不为公主接风洗尘了。”不等九念开口,岑景玉转身就走。
“押走。”撤退的速度比来时更快,直接让九念觉得这个男子不但认识她,而且很看不起她。
坐在牛车上的九念手指动了动,她这是让人嫌弃了?!
“他是?”有了先前的铺垫,九念很好意思地开口问。看着嚣张的态度,皇亲国戚?掌权大臣?或者脑洞更开大点,这人是策划了这起绑架案的主谋?
“公主,他是岑公子。”看来公主真的失忆了,君上都记不起来,怎么又会记得岑公子。只是岑公子该怎么介绍呢,的确难倒他了。
“岑公子是公主您宫里的护卫长,掌管御内护卫,是先王留给公主的八位里武功最高的。”
河图说的很纠结,只觉得这下完了,公主是找回来了,可是失忆了……
“什么?护卫长。”九念一愣,立刻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人群,什么?一个侍卫长都拽成这样,这奇葩的遭遇再次突破她的底线。
顿时,对这个所谓的日落国不妙的预感直袭九念的头脑。
离家出走,公主都不想当离家出走,这团迷雾分分钟让九念打退堂鼓。
回不回?看着围着牛车的数十侍卫,她铁定打不过。不回的话,那迷雾一般的丛林她转了整整三十三天都没转出去,眼前一条能够出去的路,她怎么会放过,难道当一辈子野人?
九死一生穿越来,就为当个野人?
切!
“君上对公主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公主想到的,君上都会去做,公主没有想到的,君上也会想到做到。”河图接着碎碎念,公主七年的生活里都有君上的影子,以后怎么能没有。
“君上为了找您,一有线索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不眠不休。”所以说,你要尽快想起君上,不能寒了君上的心。
“公主,这三年,都是君上为您苦苦支撑着日落国。”
我就说吧,一个国家都用上苦苦支撑四个字了,能好到哪里去。
九念有些沉浸在河图的碎碎念里,有些烦厌,却也从一个外人的口中感受到这个“君上”事无巨细的亲情,莫名的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恍如隔世的那个世界里,也有这么一个将她捧上天的老爷子,让她养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到了后来,吃了这么个亏。
可是,九念又有些不解,这日落国不是他的么?为她?
河图你要夸张也得讲究分寸是不?
河图坚定的眼神表示,属下一点也不夸张。
九念收回疑问的目光,也对,老爷子对她的好也从来不需要理由,为了她喜欢的一件衣服,将那名声大噪的设计师硬是绑来一个月。
当然,君上对公主的好整个日落国都知道。
当然,也有不知道的。
谷召城厚重的城墙在黑暗中像是阴森地趴在暮色天际线处喘气的怪兽,暮霭低沉的黑色笼罩着这个夜空,没有一丝亮星,这就显得城门处摇摇曳曳地火把那么显眼与怪异。
牛车也换成了一辆上档次的马车,华丽的纱质披风上繁复精美的金银色刺绣花纹,遮住了九念破旧不堪的衣衫,九念放眼望去,一排排侍卫整齐排列,目光有热切,有激动。
还有更多是从未见过公主的真容,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岑合卿、岑景玉你们这群豺狼之辈、床帏之人,只手遮天,鱼肉百姓,硬是把我日落国变成了这般模样,苍天无眼啊,先王若是在……”
河图面色一变,立刻看向前来接应的侍卫长,只见侍卫长一脸无奈。
“河大人,是,是岑公子……”
河图立刻闭嘴,转身看向已经下车打量着驿馆的公主。
“公主,您放心,您的寝室我已经收拾妥当,岑公子缉拿反贼,这天黑路远,也没有别的地方……”
“无妨。”九念倒是不在意,刚才那一场骂腔中气十足,一看就是有奸情。
这一路上,河图倒豆子一样的说着日落国的事情,九念至少知道了一些基本情况,她是公主,日落国独一无二的公主。
只是,她这个公主,比整个日落国都重要么?得知河图肯定的回答时,她对这身份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
她这个便宜的“爹”在河图的嘴里简直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为了寻找失踪的她,不理国事,甚至将所有的国事都交给大臣和岑公子。
还有这岑公子,怪异的态度,九念的眼前浮现那黑色锦袍下的一抹艳红,以九念阅人无数的本领,立马敲定分分钟闷骚男的赶脚。
“公子……”屋内黑暗一片,出声的侍卫面露惧色,这倒霉的差事怎么轮到他头上,要不是为了避开这阎王,他也不会选择跟着河大人在外流浪三年。
屋内一片死寂,侍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公子,您抓的那反贼若是一直吵闹,会影响公主休息……”手心攥出一圈的汗,若不是感觉到屋内那平稳的气息,侍卫甚至怀疑屋内有没有人。
“知道了,下去吧。”良久,冷冷的声音如寒风袭身,让门外的侍卫一哆嗦,话声一落,已经嗖的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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