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又拉又拽,也没能阻止陈后去把儿子嘴里的东西给抠出来。恒王被母亲吓坏了,在惶惶中挣扎着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帝王跟前,满身狼狈地跪倒说:“父皇,我母后疯了……她疯了!”
小少年在帝王跟前哭得喘不过气来,陈后也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披头散发,朝儿子尖叫:“我没有疯!”
武帝被陈后的仪态惊得站了起来,抬手一指,嫌恶地怒道:“你这样跑了御前是要做什么?!”
吵闹的陈后霎时就收了声,双眼闪动着奇异的光,看向帝王,忽然大笑:“你这头蠢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蠢猪!怎么就没能成功呢,怎么就能没有成功呢?!你不顾人伦,该被世人唾骂,还有那对那贱人生的一双儿女,也该跟着你万劫不复!”
武帝被她放肆的疯话气得脸都白了:“你、你这疯妇!”
什么不顾人伦,她究竟在风言风语说些什么!
正是大殿内闹得一团乱的时候,外头高喊太子求见。
一袭玄衣的少年从容入内,清贵俊朗,看向嘴里还在咒骂的陈后,微微一笑道:“父皇,儿臣看,陈后是真的疯了。”既然疯了,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
陈后的叫骂在这刻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子。
她……被算计得万劫不复。
第56章
陈后疯了一样扑向太子。
太子也不避,任她扑打,跌坐在地毯上。
陈后掐着他衣襟,尖声厉喊:“都是你这个贱种!是你害我,是你害我们陈家,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毒死你!”
高坐的帝王闻言神色几变,眼底的惊色不断闪动着,连声高喊让把陈后给拉开。
太子脸颊被她长长的指甲刮了两道血痕,他感觉不到痛似的,嘴角还啜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不是我们动不了你,是我阿姐要留着你,留着你儿子,给我挡灾的。本来你不生事,还能好好做你的皇后……”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太子深深懂得陈后最在意的是什么,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更懂得怎么才能最残忍地摧毁她。
他话音刚落,那个扑打他的妇人如同石化,咒骂也戛然而止,就连侍卫上前把她拉开,也完全没有了反应。
太子被人扶起来,衣服都被撕打得皱皱巴巴,他抬手扶了扶冠,朝情绪不明的帝王拱手说道:“父皇,方才有人欲给儿臣下毒,因为举动太过异常,反倒露出马脚,被儿臣身边的内侍给识破擒住了。那人招认正是陈后所为。”
方才陈后在大殿里叫骂没能早点毒死太子,太子转头就险些被喂了毒。
在场的人都诧异看向陈后,帝王亦睁大了眼,一指陈怒声骂道:“你个毒妇!!居敢谋害储君!”
陈后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听到骂声,恍惚地抬头,喃喃道:“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是太子要陷害我!我没有!!是他们姐弟在报复我!对……他们在报复我……”
然而太子已经让把人给带了上来,那个专管膳房的宫女抖得如同筛子,连声就供出是陈后所指使。
武帝居高临下看着状若疯癫的陈后,再看看那个脸色惨白的宫女,从来没有如此果决地让人拉去下先砍了。
“陈后德行败坏,心如蛇蝎,废除后位,移居西宫!”
太子听着父皇似维护自己的一幕,嘴角微不可见的往上扬了扬,是对帝王的讥讽。
他很快就恭敬跪倒,高呼帝王英明。
前来告状的恒王看着母后被拖走,整个人都傻了,知道被内侍给送回自己居住的地方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高喊父皇要再度去御前的时候,有宫人就拦住了他,跟他说:“殿下,你如今要做的,是什么都不要去做。”
恒王怔怔看着告诫自己的宫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在太子一应人等走后,帝王却愤怒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扫落,神情无比的阴鸷,喊来人吩咐:“去把连云喊来,让他给陈后一碗哑药。”
现在陈家一事还未完,坏了他好事的陈废后还不能死,不然也会给他安上一个不顾念夫妻情分的冷酷名声。
授命的内侍脸色一变,飞快地离开。
小半时辰后,连云到了太子宫里,一进屋就听到他捂嘴在咳嗽。
他想要给太子号脉,可先前亲手灌了陈后哑药,就让人给他打水,净手后才搭了绢布在太子手腕上。
“你何必这个时候再去招惹你父皇,那药就差两味便能知道药方,三个月等一回,你这一次借此来害陈后,就得三个月才能再见到药。”
太子闻言只是轻笑,慵懒地抬眼看他:“连阿兄,三个月,够我做很多事了。而且我从来就不在意有无解药,多活一年跟三年,只要我成事,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就不为你阿姐考虑一下吗?!”
连云突然握紧太子手腕,一点也不赞同他如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我就是考虑我阿姐,才决定这样做的。”太子笑得云淡风轻,声音也轻飘飘的,“我没有你那么多顾忌,我只想越快越好,越快,阿姐就能越少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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