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往外走的赵乐君拉住,在她焦急中,突然就把她横抱起来:“我走得快。”
赵乐君低呼,连忙圈住他的脖子,伸手锤了他一下:“万一掉下来了!”
孩子可怎么办。
在焦急中,她险些就把话给说了出来,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楚弈知道她后面那句要接什么,对着她懊恼的神色,倏地露出个笑,笑意不达眼底。
她瞒着自己有孩子这事,晚些再算账,大不了就和他也瞒下的事情两清。
如此一想,一切都心安理得了。
然而赵乐君敏感,被他这不冷不热的笑闹得心口发慌,有种被他看穿了心虚。
她小心翼翼又抬眼打量抱着自己的男人。
视线顺着他坚毅的下巴,到他抿直的唇角,最后落在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上。
可惜他眼里没能找到她想要的那些蛛丝马迹。
楚弈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视线,故意冷哼一声道:“以前我回来,也不见你这么上心,扑着来迎。”
赵乐君就笑了。
这人抱她的举动,是因为吃飞醋啊。
太子是她兄弟,这也能满嘴酸?
她突然而来的笑声清灵,引得楚弈又低头看她,就见她勾着自己的脖子,抬头在下巴处轻轻吻了一下。
他步子一顿,还来不及品咂她首回主动亲吻他,从心里升起的喜欢,太子的声音就十分不懂风情地响起。
“姐夫怎么抱着阿姐,大白天的,叫人见着怪不好意思的。”
楚弈毫无形象翻了个白眼,在赵乐君挣扎中,把她放下来。
被阿弟撞见这没有规矩的一幕,赵乐君有些窘迫,理了理裙摆,才上前去牵过太子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出宫了,父皇那里究竟什么打算。”
这么说着,就细心发现弟弟脸颊微微红肿。她想到什么,眼神一冷,就把楚弈丢下了,拉着弟弟快步往里走。
刚才没有醋意的楚弈,在被丢下的瞬间感觉自己泡在了醋缸里。
“他动手了?”赵乐君心疼的用银锦用井水浸泡地帕子给弟弟捂脸。
少年跪坐在她跟前,为阿姐的关切直咧嘴笑。
“不碍事,让他发泄一下就是,不过皮肉伤,他也被我气得难受。我心里痛快。”
这是太子第一次在阿姐面前表达出对帝王的痛恨,让赵乐君眼眶湿润,哑声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子按着自己的计划,给阿姐宽心,将编好的谎言自然徐徐道来:“阿姐放心,恒王是我找人劫的。他本来就想嫁祸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如今人在我手里,他就不敢动我,连让人弹劾我都不敢,就怕我来给鱼死网破。”
“他是帝王,现在贪恋权势,不肯退位,所以才想要恒王扳倒我,然后叫恒王做个傀儡太子。可是如今恒王落入我手里了,他就没有办法再说废黜我的话,他敢废黜我,我就敢把恒王杀了!倒时就是各地藩王对他皇位虎视眈眈,比我更难控制,他哪里敢!”
赵乐君在弟弟激愤中微微张了嘴,是不敢相信弟弟居然毫无声息就做了这些事。
可还是有不对,遂问:“那些截杀魏冲的人又是谁?”
“是父皇的人发现了呗,原以为只要你们,哪知我还在后边,所以是把恒王送我手里来了。”
太子嗤笑,有些洋洋得意。
赵乐君盯着弟弟,总感觉事情不至于这么简单,可是一时也找不到漏洞。太子说的,和楚弈还有魏冲反馈的信息是一致的。
她顿了顿,盯着少年捂着帕子手,片刻说道:“恒王如今在哪里?”
“自然在安全的地方。”太子把被焐热的帕子丢回铜盆里,笑容皎洁,“阿姐放心,我不会真的对恒王动手做什么,我不是他那样丧心病狂的人,对血亲都冷漠无情。阿姐,我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这朝堂,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可以办到你说的,将这岌岌可危的皇权重新收拢。武将也好,世家也好,他们会在这个时机中被新的制度所更迭!”
太子说了这么多,唯独最后一句是他没有隐瞒阿姐的。
他如今要所谋划的,就是要这样一个结果。
楚弈在边上听得眸光闪烁。
太子确实是可以比帝王和霍廷的人先一步把恒王握在手里,然后牵制帝王,最终应该更能顺利登上皇位。可他没有这样做,他直接把恒王拱手送给了霍廷,因为他要从霍廷开始拔除私有制、家族式的兵权掌控。
太子就是在给霍廷他们创造一个起义的机会,然后才能放开手脚,快刀斩乱麻。
只是这里头的风险不可预估,他本是不同意,在见过姬老太爷的亲笔信,得知姬家军已经暗中渗入洛城,他勉强同意了。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开始暗中调动手中的兵力,好在需要的时候助太子一臂之力。
至于瞒着赵乐君……他和太子都得确保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然。
赵乐君为弟弟的决心震撼,也欣慰。
那个她看着他蹒跚学走、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儿,在不知不觉已经顶天立地……先前她还害怕他思虑过多,总不让他展拳脚,现在见到他谈论起谋划时眼中的神采,她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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