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因为愤怒而如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乐君在他阴冷的眼神中脊背发寒。
……他离开洛城前将自己死死制住的那幕在脑海里闪过,她当时羞恼、委屈、愤怒甚至在他泄愤一样的情|事中感到绝望,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一幕幕让她打了个激灵。
他又要那样轻贱她吗?!
赵乐君眼眶迅速地红了,身体里猛然爆发一股力气,挣开他高高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里响起。楚弈被打得偏了头,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赵乐君手心发麻,往后退了几步,喘着气撞到屏风。
楚弈脸上火辣辣的疼,慢慢地转过脸,抬手在嘴角揩了一下,忽地咧了嘴笑。
那样的笑带着几分狞色,赵乐君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警惕盯着他。外边的银锦听到动静,探头看到两人气氛不对,当即冲进来护在赵乐君身边。
楚弈在她们的视线中没有逼近,而是转身,飞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公主……”银锦松口气,想看看赵乐君有没有受伤。
不想一回头,就看到赵乐君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衣襟,全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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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等了半晚上,也没有等到楚弈回来,只好先去睡了,他得养足精神明日好启程。
一觉醒来就是天大亮,他忙乱梳洗,跑去找楚弈,懊恼自己耽搁时间了。
楚弈的院子很安静,正房大门大开着,他想也没有想就走了进去。
“阿兄。”
外间没有人,他喊了声,寻向内室,却是闻到冲鼻的酒味。
他皱眉。阿兄喝酒了,那么浓的味道,这是喝了多久?
谢星很快就在床榻前找到楚弈,他身边凌乱倒着十余个空酒坛,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往嘴里灌酒。
“阿兄?你怎么喝那么多?”难道是跟长公主有关?
楚弈没有回答,谢星只能上前,夺了他酒坛:“阿兄,别喝了,我这准备出城,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听到出城二字,楚弈终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他。
“出城?”
“是啊,阿兄昨儿不是决定了吗?”
决定?!
谢星的话让楚弈双拳紧攥。
他觉得她受了委屈,有愧与她,更改自己养兵的计划,想要补偿。
他也根本没有怀疑过孩子不会是他的!
结果呢,被她狠狠一巴掌甩到自己脸上来了,他如今还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给她谋划那些吗?!
楚弈眼神一冷,猛然站起来抽出手边的剑,狠狠朝妆台劈了下去。
木头霎时四分五裂,他握着剑,大口大口地喘气。
谢星被他吓一大跳:“阿兄,到底怎么了?!”
楚奕盯着那堆碎木头,额头青筋不断跳动,愤怒还在胸膛中翻滚。
“阿兄?”
谢星又唤他一声。他死死握着剑,在叫喊中自嘲地低笑一声,闭上眼说:“……去吧,万事小心。”
谢星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剑,担忧地应好。
早朝的阳光明媚,连云穿戴好官服,准备到衙门。
他走过矮案,余光扫到昨日拿回来的药包,想到昨日突然出现的楚弈,似笑非笑。跟身边的小童说:“把这药给我二哥送去,说是给二嫂安胎用的。”
第8章 (小修)
“连爱卿昨日去了嘉宁那里,她怎么样了。”
奢华的帝王寝宫里,武帝眯着眼倚在一方软枕中,胸前衣襟散开,露出一片肌肉松弛的胸膛。
连云跪坐在一边,挽袖在给帝王调配药方,闻言微微一笑回道:“回禀陛下,长公主风邪侵体,昏厥过去。臣昨日去见,她昏昏沉沉,话也不愿多说几句,喝了一贴药。”
他一早本来去了衙门,还没坐下,又被帝王召进宫。
帝王近来越发荒唐,服用神仙散频繁,每每之后便是纵欲发泄,次日必然要召他调配培元固本的药方,好卸去神仙散积留的毒性。
武帝斜斜看他:“怎么姐弟俩都风寒了,太子到现在也没能下榻。”
“倒春寒,一个不慎便要染上风寒。陛下宫中的地龙还是再烧些日子为好,出行也要注意保暖。”
他将计量好的药材混到一块,宦官已经把送进来的红泥小炉放上烧红的炭,他把药材就在帝王注视下放入药罐,注入泉水,搁在小炉上。
武帝双眼眨也没眨,直到他重新坐好才收回视线说道:“这几日连爱卿多费些心,照料好他们姐弟。特别是嘉宁,才刚刚和离,恐怕心情也不好。既然她的人找到你这来,你自小又是与她长大的,多劝她宽心。”
连云回:“臣尊旨。”
等药煎好,连云伺候帝王服下。
帝王躺在矮榻中,缓缓闭眼,低声说:“太子还是下不了决心啊,这铁的事情不解决,朕连睡梦中都不安。”
连云给帝王盖上薄毯,低垂着眉眼道:“陛下再宽限太子几日吧,太子会想明白的。”
武帝没有作声,仿佛是睡过去了。连云在边上候上一刻,听见帝王发出鼾声,才慢慢后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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