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乐君忍不住往前又走了走,“能有用吗?这人的肉,怎么能够用线缝起来。”
一位打下手的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地说:“庆幸剑尖只是划破皮肉,再深那么一点,就得割破内脏。如果不缝起来,只会让伤口更加糟糕,总要试试的,这法子之前也救过不少人。”
魏冲现在最严重的是失血过多,之后肯定还会因为伤口发热,就看能不能挺过高热。
挺不过去,这缝了线,也不会有用。
赵乐君闻言,看了几眼,捂着嘴转身离开。
楚弈跟上去,见她扶着柱子一阵干呕,忙把水囊接下来喂她喝水。
“刚才就不该进去的。”
她孕吐不太厉害,一路没怎么折腾,刚才算是最难受的。
“阿姐没事吧。”赵晋也跟出来,赵乐君这回总算有了回应,“没事,阿妍比我难受得多,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名字蹦入耳中,赵晋眸光一闪,年轻的面容上有些不自在,抿着唇沉默了。
他没有说话,赵乐君也没有再说话,漱口后又进房间,看魏冲的情况。
他的伤口已经被缝好,上面敷了药草。
赵乐君辨认几眼,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总之他的族人不会害他。
接下来,禾氏的人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给他灌药。
药量不多,魏冲毫无意识,吞咽的也不多,让众人都提着心。
期间,赵乐君向两郡调的兵来了一部分,楚弈下山去碰面,让他们暂且先扎营休息,并没有遣回。
为首的卫副将随着他上山去见赵乐君。
这些都是自小看姐弟俩长大的,见到姐弟俩都安然无恙,铁血汉子红了眼眶,进言道:“陛下安然,国之大幸,末将送陛下回洛城吧。”
赵晋脸色一变:“阿姐还在这里,我如何能先走。”
那卫副将神色也严肃起来,搬出姬老太爷:“陛下您如今是一国之君,既然安泰,自然是要回洛城,主持国事。老将军在先前就交代末将,如果要营救,拼死也得把陛下带回洛城,不然长公主殿下这些日子做下的一切都白费了。老将军人远在上郡,戎守边疆,但却十日一封信送到我们这些人手中,一再反复交代相同的事情。陛下难道不知道老将军的用心,您忍心看他老人家日夜为您担忧吗?!”
“我……”
少年被说得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偷偷去看了阿姐一眼,正好对上她同样严厉的目光,心头怦怦跳了几下。
不用他阿姐说话,他也知道,是一样要他离开的意思。
他目光就看向阿姐微微隆起的肚腹,愧疚地点点头。
后面的事情不是他预料中的,可他让阿姐身怀六甲,跟着操劳,是他之过。
“我听卫叔的,明早就启程。”话落,他就见到赵乐君表情都柔和了许多,心念一动,主动询问起朝中事。
赵乐君也很有耐心的详细说明,把朝臣的一番变动和如今紧急的问题都先告诉他。
“我离开又有十日了,虽然连云每日都让人送消息,但随着距离变远,消息起码落后两三日。你身体若无大碍,你路上就辛苦一些。早日回朝。”
赵晋点点头:“一切都听阿姐的。”
傍晚时分,魏冲总算清醒了那么一会,却是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乐君走到跟前,他也不愿意跟她对视,直接闭上眼,不过片刻就又睡着了。
“公子已经开始发热,究竟如何,只能看他自己愿不愿求生了。”
禾氏族人叹息着,楚弈闻言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
魏冲就是一心求死,觉得这样才能不愧对他无法替为报仇的族人。他要死就死,偏偏还撞他剑上来,真就那么见阎罗王了,以后赵乐君见自己一回,不都得想起这王八蛋?
就连死都算计他?!
楚弈真是恨不得再给他扎一剑,最终强忍着冲动,拉着赵乐君出去用饭歇息。
禾氏的人因为赵晋的通知,算是帮他们救了魏冲,对他们都十分客气。本也是医者,不喜欢争斗,即便魏冲如今还在生死关头,仍旧是拿出最好的礼节还款待几人。
赵乐君看着禾氏族人的善良,想到自己那暴戾的父皇所为,实在是羞愧难当。
再三婉拒他们过于精细的招待,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用饭的时候,楚弈正给她剃鱼刺,等把鱼肉夹道她碗里,抬头却见她已经靠着身后的软枕歪歪斜斜睡着了。
他望着她疲惫的睡颜,心头一片柔软,把筷子搁下,将人抱起来往落脚的屋子去。
赵乐君睁了一下眼,好像嘟囔了一声什么,就又闭眼睡得香甜。
赵晋也丢下筷子,快步跟上前,给姐夫搭把手,把床榻给理了一下。
楚弈留下银锦照看,自己把赵晋带出去,继续坐下用饭。赵晋凑到跟前说:“姐夫,我阿姐是不是已经不生我气了。”
楚弈抓着筷子,哼笑道:“你觉得呢?”
少年就沉默了。
楚弈见他小可怜的样,突然想到什么,神秘一笑:“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哄好你阿姐?”
赵晋双眼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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