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郎大家都认识,可是魏冲这一句帮忙,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们要劫矿吗,怎么变成帮谢星劫矿了。
于是他们就被魏冲这么不明不白给带着冲下去,看着魏冲去到紧张的谢星身边,朝他抛媚眼和吹口哨。
谢星确实被突然又杀出来的一批人给惊着,若不是魏冲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地朝他抛媚眼,他还真没能认出一脸灰的人来。
魏冲出现,十分诡异,谢星想要多思考也没有空余时间。但魏冲加入,压力大减,他自然是要把疑问放在劫矿之后。
谢星就朝自己人喊了声:“别误伤,一家人!”
闵家人押着车打着火把,说被打劫就被打劫,都懵了,混乱中有人大喊着回去报信和奋力抵抗。
然而怎么会有人放他们去报信。
山道间,火光一片一片熄灭,风将惨叫吹散,在旭日的红光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谢星站在尸首当中,抬手抹了把脸上沾的血,让自己的人都聚拢查看。这些都是精兵,并没有人牺牲,有几个伤重的。
魏冲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但是魏冲自己也受伤了,胳膊被划了出了个血口子,血染了半边袖子。
魏冲善谋,武功并不多好,但只要他担起指挥一职的时候,他必定会和士兵一起冲锋。为此,在姬家军中威望也不小。
谢星看着他在前边简单止血包扎,和围着的士兵小声不知道说什么,就等他说完了,才上前去一抱拳道:“不知道魏先生怎么到这儿来了。”
魏冲随手摘了一个士兵的水囊,慢慢拧开,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笑着睨了谢星一眼并没有说话。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喝过的地方,给他递过去。
谢星看着眼前的水囊,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仰头也喝了一口。
里面装的是酒,辛辣呛喉,却又让人觉得舒爽无比,身上每个毛孔都被那股劲冲开了一样。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魏冲此时说:“谢二郎,你刚才说,我们是一家人?”
谢星正要把水囊还给他,闻言一愣。
魏冲又吹了个口哨,露出个蔫坏的笑:“我们长公主和你们楚将军和离了,还哪里来的一家人……”
“你!”
谢星突然意识到什么,当即就要高喊示警……然而已经晚了。
他眼前一黑,直直朝魏冲倒去。
第10章
太子告病第七天的早朝,皇帝终于忍不住当场让去把太子请来。
满殿肃穆中,文武百官看到太子连走路都费劲,整个人清减了,腰间束带亦松松垮垮,那单薄的身子仿佛要承受不住一身储君冠服的重。
武帝见到儿子这个样子,神色越发阴沉,冷冷看了连云一眼。
他本就多疑,连云伺候了太子汤药那么久不见好,让他不得不疑心连云是不是没有按照自己吩咐,好好劝导她们姐弟。于是宣来侍医给太子号脉。
侍医号脉半天,也就得出个风邪入体、忧思过度,道忧伤肺、思伤脾导致脾胃不佳,即便风寒好了身体也不见恢复。
一番话和连云写的脉案是一样的,武帝那点疑心终于散去,便又让人搀扶着太子回去休养。
文武百官里不少是看太子笑话的,但见到皇帝为了拢权对亲子都这样无情,心里又免不得怵帝王的冷酷。
亲子尚且如此,那他们这些臣子呢?
一时间,群臣心底惶恐。
楚弈也在大殿上,沉默看着一切。在太子经过自己的时候,他敏感察觉到太子是看了自己一眼,只是他不能动。
帝王就在高处,他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唯有在心中默默算时间。
谢星行动已经两日,消息却还没有送回来,也不知道是否顺利。再拖……太子这里恐怕是拖不下去了。
太子被皇帝当朝喊过去,赵乐君那里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听闻后两只手紧紧攥了良久。
黄昏的时候,连云又上门来,看到她比平时更清冷的神色,明白她已经知道早间庙堂上的事情。
他一边给她号脉,一边低声说:“殿下无碍的,我给他服了几贴显得病重的药,侍医也查不出来。”
“你明日起不用再来。”赵乐君缩回手,“我好了,明日会进宫谢恩。”
连云望着自己空空的手,知道她都猜到了,无奈地笑笑:“君君,你生我气了?”
气他插手,给太子药。
赵乐君神色淡淡:“不气你,你是为我们姐弟好,我不会不知好歹。肯定也是太子让你给的药,我已经交代他前日就该在朝里走动,他没有去,我初以为他是真的没康复,其实是怕父皇又来逼迫我。如今我气,也只是气他不知轻重,万一再把你牵连在内。”
她的话似乎句句在理,偏连云一个字也不会信。
他轻叹一声说道:“君君,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心里怎么想,我多少能猜到。是我错了,可你明日进宫去,不是让殿下的心思白费了吗?”
赵乐君没有说话,似乎是意已决。
连云见她这样,唯有苦笑,最终败下阵来:“你明儿什么时候进宫,万一圣上要责怪,我在场他也不会太过。”在外人跟前,总是要保住一些皇家脸面,不能把连女儿都逼迫的土匪样子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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