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张俊脸更臭了,拍拍肩头上的雪,跨入厅堂。
厅堂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给他道恭喜,看着他眼神阴沉,个个都把笑收敛几分。
魏冲就跟边上的连云说:“你瞧,这莽夫哪里像是给办喜宴的。”
连云咳嗽两声,示意他少说话。不管怎么样,今日都是小阿满的喜日,她阿爹就这性子,他们这当叔叔肯定得把场子给撑起来。
气氛在楚弈主动给众人敬酒,又有连云特意帮衬中,总算再度热络起来。
一个女使在此际前来找楚弈:“郎君,您看女眷那边公主什么时候过去?老夫人不敢乱说话,在那里赔笑,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了。”
赵乐君少女时期都在军营度过,个个都惧怕她的威仪,在贵女圈中根本就没有朋友。王皇后这几日风寒,没法出宫来,导致只能把他娘亲拉出来接待宾客。
楚弈眉头皱在一快,低低说了声:“一会就过去。”
本来他就不同意让他娘亲出面的,是赵乐君说那是孩子的祖母,不是给谁面子,是给小阿满一个不遗憾的满月宴。不然以后长大了听到外人说她祖母不曾出现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小阿满恐怕也要伤心。
楚弈当然不信这些说辞,她摆明了是全他的面子。
刚到场的楚弈便请罪一声,回到后院去接母女俩。
小阿满已经在赵乐君怀里睡着,赵乐君听到他去而复还的脚步,还奇怪地问:“怎么这就回来了。”
楚弈将事情说了,她微笑着,抬手将他眉宇间的褶子给抚平,吩咐银锦拿狐裘过来。
她把孩子也包裹在裘衣中,楚弈一手打着伞,一手扶着她慢慢出了屋。
许久不见外头的天空,即便是风寒飘雪,赵乐君仍是露出舒心的笑,深吸一口气才紧挨着他抬步往女眷们所在的地方去。
许久不露面的长公主一出现,让众位夫人眼都亮了。
这刚生产了的女子,丝毫不见疲色,也没有她们想象的面黄色衰,一张脸盘儿反倒越发明艳。
可不得叫人生了妒忌。
楚弈把人送过来,看着她抱着孩子跟众人打招呼,脚步一直没有挪动。赵乐君回头,才发现他还站在门边,眸光一错不错盯着自己。
她愣了愣,朝他温柔一笑,拿眼神示意。他这才回于一笑,大步流星离开。
两人间的小动作众人看得真真的,楚老夫人自然也瞧见了,知道儿子是多看重这个儿媳妇,忍着心酸就站在那些夫人身后,不时探头看赵乐君怀里的孙女。
小阿满早不是出生时那皱巴巴的小团子,她包在大红的襁褓中,肌肤被衬得欺霜赛雪。在睡梦中,粉嫩嫩的唇还吧唧两下,那可爱漂亮的样子,让在场的夫人都忘记了妒忌她母亲。
楚老夫人看着这个精致的小人儿,不知怎么的,眼眶发热,连忙背过身暗暗抬袖擦眼。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
小阿满的满月宴,身为舅舅的赵晋自然不能错过,连带着把自己的儿子也抱了出宫。
众人得知天子抱着孩子前来,都惊得不轻,睡了一路的皇太子被凑到表妹身边时就醒来了。
赵晋抓着他小手去摸摸小阿满的帽子,在儿子耳边轻声地说:“以后你这哥哥一定要保护妹妹。”
小太子手一伸过来,小阿满也睁开眼,小手一挥,将他的手给挥开了。
小太子不知道是被吓着,还是认为被拒绝了,哇一声大哭。
赵晋手忙脚乱地要哄儿子,小阿满听着表哥的哭声,却是咧着嘴在笑。
赵乐君低头看了眼女儿,再看看哭得哇哇的侄儿,眼里就有了担忧。
她的小阿满,性子可能真要随了他爹,以后或者会变成一个混世魔王也说不准。
等到宾客都散了,赵乐君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楚弈,把楚弈逗得直乐:“女孩子有魄力,跟你一样,我们才更放心不是?”
赵乐君低头看着玩累了又睡着的女儿表示怀疑,真的能放心吗?
楚弈见她忧思得太早,就将她拉到桌案前坐下,从身后拥抱她,握着她手去抓过案上放着的小袜子。
“还没有缝完呢,阿满长得快,等着穿娘亲缝的袜子。”
赵乐君闻言,当即就忘了那些烦恼,开始和针线较劲。
女儿的小衣服和袜子鞋子,甚至是小帽子,都是他这当爹一针一线缝制。
反倒是她这当娘的,连缝个衣服都不成样。
他又总有借口,在怀孕的时候说不能让她费眼睛,不让碰针线。等生产了又说坐月子同样不能用眼,一拖拖到最近才让她碰针线。
楚弈总算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嘴角啜着笑,指点她走针。
两人紧贴着,见证那只小小的袜子诞生。
收了最后一针,赵乐君看手心里的小袜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成就感,转头就在楚弈脸颊上亲了一口。
结果这一亲,就惹来了某人如狼似虎地回应,赵乐君软在他怀里,身前更是涨得难受。
楚弈被她推开后,见到她湿了一片的衣襟,呼吸沉重地低头。
赵乐君被他惊着了,耳边传来他的吞咽声,羞得连耳珠都红得似要滴血。
闹到最后,小阿满醒来发现自己的口粮没有了,哇哇哭了许久,心疼得赵乐君直跺了某人好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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