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妒忌他,我还知道,我比不过他!我在你心里,比不过他!”
他比不过那个出身世家的清贵公子,那个才貌双绝的连云!
他们间还有他永远也插足不了的一段过去!即便她在他身边,可在连云听闻他们亲事后归来那天起,他就有总她始终会抛下自己的预感。
他不过是个莽夫,在乡下跟随父亲打猎种田为生,即便如今高居将军之位,他仍旧无法与她齐肩。
他追赶不上她……结果就只有跟今日一样,两人分道扬镳!
这是楚弈心中最大的结,在日渐累积中就化成了心魔,一发作,哪里还会有理智可言。
赵乐君是听愣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她确实没有想过楚弈会这样认为,因为她就没有拿他跟连云比较过。
他是他,连云是连云,何必比较!
楚弈拥着她,因着揭开自己最卑微的一面,连呼吸都控制不住的沉重。也在这一刻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赵乐君没有动,定定看着他。
他反倒先瞥开了视线,然后冷着脸头也不回往外走。
该说的也说清楚了,他何必再留在她跟前讨嫌,让自己显得更卑微,像一条摇尾巴的可怜虫!
他的脚步声越离越远,赵乐君回身,只看到他孤单的背影,让她抿直了唇,旋即就气笑了。
——他妒忌连云,觉得比不过连云,就能认为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把他的那些自卑自怜都发泄在她身上?!
敢情这两年,她一腔柔情是喂了狗对吧?!
他是瞎眼了吗?!
他何止不信任她,他这是连自己都不信任。
赵乐君气得手都在发抖,猛然闭了眼。
银锦见到楚弈走出来,当即从门口跑进来,似乎是看到主子抬手抹了下眼角。
“他走了?”
赵乐君开口时,已经恢复淡淡的神色。
银锦看不出端倪,只当自己刚才看错了,点点头,余光却扫到她身后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银锦弯腰要去拾起来,赵乐君也看见了,比她快一步捡起,工整地叠好。
此时消失的脚步声又匆忙归来,带着急迫,再度闯了进来。
赵乐君冷眼看着又跑回来的楚弈,楚弈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那张纸上,铁青着脸上前想要拿回来。
赵乐君在此际一扬手,让他抓了个空,在他沉沉的目光中说:“楚弈,落在我手里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拿回去的。想要,拿银子来赎……中秋之前。你有空耗着,不如早点回去凑够银子。”
又是银子……
楚弈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回栽在这两个字眼上,脸色一时变得十分精彩。
“赵乐君,你讲点道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她讲道理。
她看着手里的信,微微一笑,扬起下巴说道:“我不跟你讲道理。”和他这个莽夫没有道理可讲,在他想不明白之前,只有以暴制暴!
楚弈真是要被她气出个好歹,拳头握得咔嚓作响,他就不该回来这一趟!
楚弈最后就那么两手空空离开了,连夜潜出城,在小林子里寻回马,绝尘而去。
在楚弈安然出了城后,窦正旭也回到公主府,跟坐在案后出神的赵乐君禀道:“公主,楚弈已经出城了,没发现有别人跟着。”
赵乐君闻声慢慢抬头,道一声辛苦了,让他早点去歇息。
银锦跟在她身边近十年,在她吩咐让暗中跟着楚弈的时候,就猜到她其实不放心,犹豫了片刻说:“公主,既然不放心,刚才又何必这样气走楚将军。”
虽然她也渐渐不喜欢楚弈,但是公主这样用心,她又觉得憋屈得很。
赵乐君沉默了片刻才说:“也是为我自己好罢了。不把他气跑,如若他离开军营被胡人知道,上郡河西要乱,再被人察觉他来过公主府,于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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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连云回府后,就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枚圆润的珍珠。
这是他在牡丹园茶室外找到的,赵乐君说不见了那颗珠子。
珠子是找到了,他却没有信银锦在外边的借口。
他的人后来禀明楚家跟来的侍卫少了一人,不见离开。
少了那个人去哪里,又少了谁?其实不言而喻,那就是楚弈。
他回了洛城,在他眼皮底下去见了赵乐君,而赵乐君也为他遮掩。
连云低头,目光凝视着指尖的珍珠,忽地笑了。
他以为赵乐君心里没有那个莽夫的。
“方六。”他一把将珍珠攥在了掌心里,扬声唤来人,吩咐道,“给我把这封信送到北边去,片刻都不能耽搁。”要赶在楚弈回到上郡前。
方六接过蜡封的信,恭敬应是,当即转身离开。
而在次日,在朝中积蓄多时的汝南和南阳事件终于爆发。
赵乐君在睡梦中被喊醒,银锦焦急地和她说:“公主,太子从宫里传来消息,不知怎么有人给圣上进言,说要让姬家军去镇压南阳!今日早朝会议此事。”
昨夜几乎未眠的赵乐君霎时没有了睡意。
且不说南阳王没有反心,即便有。姬家军在雍州,离洛阳都远,更别说是十万八千里的南阳,为什么会让姬家军这远水去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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