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终章
“小北！” 苏渺惊喜地大喊。
林非池听见她清亮的声音, 微微侧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短暂地空中交汇了一秒, 这次却是林非池先别开了眼。
他低沉的声音顺着空气飘入苏渺的耳中：“过来吧。”
说着便微微地勾了勾手，驼着苏渺的那只鲸鱼便乖顺地摆了摆尾巴, 急速地朝林非池所在的山头而去。
苏渺心中咯噔一下，又急又怕，还酸酸涩涩的，简直比吞了一百个酸柠檬还要难受。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拉着林非池的手和他说上一百遍“对不起”。
正当她愣神之际，海面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那鲛人凶妖脚底踩着一朵浪花, 缓缓从海面升腾而起，浮在半空中。
凶妖睨着眼睛看了林非池一眼，冷哼了一声道：“还算有几分本事。” 随即双指成圈, 放入口中。
刹那间，一声急促的哨声响起, 划破空气, 让人为之一颤。
几乎是瞬间, 短到空气都似乎还在隐隐震动着，鲛人凶妖的四周又出现了其他十一只身形巨大的妖怪。它们以鲛人为首，依此排开, 鲜红的血雾弥漫在半空中，几乎要遮天蔽日。
—— 十二只凶妖，竟是全部到齐了！
林非池的下颌线猛地收紧了。
他一把将苏渺提起护在身后, 语气森然道：“及时收手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鲛人“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不屑道：“十二对一，你以为你有几分胜算？！”
林非池淡淡地看了它一眼，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嗯？？？” 鲛人一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远方似乎隐隐传来了奔雷般的巨大声浪，震得连海面都掀起了波澜。
山头上扬起巨大的沙石烟尘，林非池的身后，山丘的尽头，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妖兽好似潮水一般，乌压压地朝着此处迅速奔涌而来。它们的口中不停地咆哮嘶吼着，声势浩大，气焰惊人。
很快的，漫山遍野，成千上万只妖兽蓄势待发，同仇敌忾地盯着不远处的十二只凶妖。
苏渺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不由得微微湿润了。
—— 眼前的这些妖兽，皆是妖界的妖怪现出的本体。他们甘愿为自己的王上而战，为妖怪的名声而战。
要向世人证明，他们不是滥杀无辜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会为了正确的事情，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凶妖们的脸色齐刷刷地一变，但随即又被他们强制地压了下去。
鲛人抬手安抚了一下它们，随后往前走了几步，面目狰狞道：“你作为妖界的王上，竟然要为了人类，逼杀你的同族么？！”
林非池直视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们的同族么？”
“你若是我们的同族，为何只因着自己，就要破坏妖界这几百年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宁？！”
林非池的视线也缓缓扫过鲛人身后的六只凶妖，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大家心中都有怨气，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
鲛人皱起眉头，脸色神色变幻莫测。它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吼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你以为人类他们会记得你的好么？！”
“他们只懂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屁话！只会将妖怪的一颗真心践踏！”
“你看看那些除妖师们，还不是一出事就直接出兵讨伐你了？！” 鲛人轻蔑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懑。
仿佛是为了呼应它的话似的，山野处忽地又响起了清晰整齐的踏步声，苏渺抬头望去，只见晨光熹微中，除妖世家集结的大军正迅速地朝此处逼近。
写着“除”字的黑底红边旗帜猎猎生风。
林非池面色一沉，脚尖轻点从妖兽身上跃下，落在了妖怪和除妖师中间的空地上，手中升腾起若有若无的金色光芒。
鲛人凶妖双手抱胸，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看吧，这些是非不分的人类来了。”
人类军队训练有素，一步一步，好似都踩在苏渺心上。
她一咬牙，也从妖兽的背上跳下，小跑到林非池身侧，与他并肩而立，坚定道：“我和你一起。”
赤华应声出鞘，周身泛着耀眼的银光，剑尖直指前方。
待到两方之间只余百步的距离时，除妖师们组成的方阵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陆压骑着高头大马从在最前方，面目冷峻地看着林非池道：“妖界之王。”
林非池微微颔首，语气不带一丝情绪道：“陆大师。”
双方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鲛人在身后不嫌弃事大的开口大喊道：“就是这万妖之王派出妖怪屠杀人间的！你看看他身后的妖兽！我们十二人想揭发真相，还要被他追杀至此！”
陆晟抬眼看了看浮在半空中的鲛人和其他十一只凶妖，默了半晌，随即抬起了右手往下一挥。
方阵中的除妖师迅速变化阵型，高举起手中的弓箭，羽箭上带着各种各样的术法，如漫天落雨，朝着万妖而去。
鲛人扯着嘴角笑了，身体迅速的膨胀变大。正当它快要完成凶妖兽化的进程时，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没入了它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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