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份的寂静以后,萧元才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景行止自从进来之后,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老师还有事?”萧元下了逐客令。
景行止温柔一笑,望着萧元,道:“只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元儿。”
“何事?”
“不知元儿想要什么样子的驸马?”
萧元皱眉看着景行止,过了一会儿说:“老师何出此问,不过本宫倒是觉得可以比着老师来挑驸马。”
“真的?”
“当然,学识只能比老师差一点,容貌得比老师差上一大截才行,免得招蜂引蝶,武功倒是可以与老师比肩,不过行军打仗,一定得比老师强。对了,他家中最好没有人信佛的,我这辈子,一听见有人念经,就头疼。”
“这,有点难,我尽量。”萧元挑眉,放下筷子,询问的眼神看着景行止,突兀的一笑,道:“这恐怕无需老师操心了,我这里早走人选。”景行止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出现一种古怪的颜色,有些急切的脱口而出:“他不适合你。”
“适合不适合,不是由我说了算吗?”萧元带着笑,眼睛里的光却是冷的,她仰着头,道:“还是老师以为,你就最适合本宫了?”
景行止张了张口,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他面色难看,最终也不过只说出一句:“我本是这样想的。”
我是这样想的,元儿,我以为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人,能够配得上你的,却只有我一个。
那些凡胎肉眼,如何能与我的佛相配。
在萧元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景行止向门外走了几步,他说:“元儿,你若弃我取他,那他真的能得到你吗?不能吧,他们不让,我也不让。”
萧元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只听见景行止模糊不清的言语,他究竟说了什么,她却不曾听清。她来不及问,景行止便带着一身孤寂离去。萧元收回了视线,对轻盈吩咐道:“将方碍的人头送给方韵,务必要她亲手打开。”
萧元的眼中有着冰冷的寒光,叫人觉得意味不明,轻盈得了命令,不敢耽搁,立刻出去吩咐下去。
再回来的时候,长公主却已经在书房看折子了。
宫里的诏令隔一个时辰就会下来,轻盈以为长公主始终不会进宫,熟料,第二日的清晨,她去回禀已经将方碍的人头送给了太子妃之后,长公主提出了,进宫。
第六十六章
光武帝一日里三番五次派人来请的孟光长公主突然说要进宫,惊吓坏了众人。
好在轻盈机灵,将一切都早早的备妥了,就害怕长公主突然要进宫,她不过是多做了一手准备,却在此时正巧派上了用场。
长公主府离皇宫本就不远,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长公主的车驾便驶到了崇政殿的长阶之下。
“臣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女子清和无俗犹带着北地一些民音的语调在孟光长公主车驾的窗边响起,方韵身着淡绿色常服,梳着端庄无华的妇人发髻,眉眼恭敬的垂着,半蹲着身子,等待着孟光长公主下车。
她的妆容精致,姿态端正,只是不难发现,她的眼下泛着青黑色,旁人只当是光武帝重病,她与太子一同侍疾,日夜劳顿,这才受了累,却不曾想过,是因为方碍的死亡。
方碍的死,到如今也没有人知道,偌大的长安城,偶尔消失一个人,是再常见不过的。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
烟雨弥漫之中,车门被轻盈从外面打开,一身繁华红衣的女子跪坐在车厢里,幽暗的光芒,沉寂无声的面容,阴测测的。
车驾之外,轻盈撑了孟宗竹的竹纸伞,伞面素白,用着尚好的朱色点了一朵牡丹国色,伞身漆黑如墨,伞微微倾向车厢,孟光长公主才不紧不慢悠然的搭着轻盈的手背下马车。
轻盈抬高油纸伞,伞柄上系着的金鱼铃铛铮铮作响,声音清悦,孟光长公主垂眼定定的看着方韵,声音似冷冷珠玉,似结了冰的湖面一点点的开裂:“起吧。”
对于孟光长公主毫不掩饰的冷淡,方韵表现得很是平静,而刚刚从崇政殿走出来的太子却生出了不悦的神色。但是想想自己与萧元近日来愈发生疏冷淡的关系,便压下了所有的不快,到如今,方韵只不过是他的妻子,还不曾有过多的感情,而元儿,却是于他至关重要的人。
姜永夜走近,带着笑容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萧元一笑,却没有答话,反而是方韵弯腰行了礼,道:“回殿下,长公主不过是与臣妾说了几句家常话。”
姜永夜略看了萧元一眼,很快的露出了然的神色,唇上的笑容却不曾散去,声音很是随和道:“陛下醒了,元儿随我进去吧。”
萧元便直直的往前走,姜永夜却慢了她一步,对方韵说:“陛下该喝药了,你去看看可已经备好。”
“诺。”
未几,两人的谈话简单的结束,姜永夜尾随在萧元身后,一前一后漫步在崇政殿的长阶之上。
细雨微风,长阶之上却寂寥无话,姜永夜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快步上前,走到萧元的身边。
“元儿,不要再和陛下赌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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