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宫的宫门处依旧有僧侣和百姓把守着,却不如信中所讲的那样,人多势众,尚在禁军可控制的范围内。
禁军将人群分成两半,为马车劈开一道畅通无阻的道路,朱红色的巍峨宫门缓缓打开,不知为何,萧元捂着胸前的荷包,觉得有些心悸。
不多时,马车驶到崇政殿前,萧元下车,抬头望向高高在前的崇政殿,隐约的看到殿门前熟悉的身影。
姜耀的信中,说是重病在床不能起榻的人,此时却好生生的站在崇政殿的门前等着她。萧元心里松了一口气,恼意却立时涌上心头。
“姑母,您回来了。”
秀质的少年身形羸弱,面容稍白,一脸书卷气质,恭敬的拱着手,谦卑有度的笑着。
“太子殿下?”
姜耀连忙将身体更加低伏,笑着说:“在姑母面前,姜耀还当不起一声殿下,姑母,父皇等你很久了,姜耀扶姑母上去吧。”
崇政殿前的长阶漫漫,萧元斜睨了姜耀一眼,却没有拒绝,她已经踏上了长安的土地,断没有回避的道理,不论前路是什么妖魔鬼怪在等着她,她都不会后退一步。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这是她的道理。
“姑母,您笑什么?”
姜耀被萧元那一眼看得心慌意乱,这种感觉绝非是**的那种意思,而是一颗心上蹿下跳,只觉得要被吓得蹦了出来一般。这种感觉只有在父皇大发雷霆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如今在姑母一个随意的眼神中见到,姜耀喟叹父皇绝不是姑母的对手。
也不知父皇费力将姑母骗回来,究竟是福还是祸。
萧元没有回答,因为等候在崇政殿前的姜永夜已经快步走到了萧元的面前,温柔的笑容一如往昔,望着萧元,道:“元儿,你回来了。”
——
一盏盏明若皎月的宫灯高悬在屋檐的四角,长安的雪簌簌地落下,洁白无声,宛若一出排练了千百回的哑剧,姜永夜牵着她的手,一路带她走进无比熟悉而又顿觉陌生的崇政殿内。
姜耀看着缓缓合上的殿门,忽然心中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他遥遥远望,隔着皇城白皑皑的屋顶,望到长庆宫的一角屋檐,心中不免揣测,那座宫殿的主人是不是要永远的回来了。
“你为何要骗我?”
姜永夜牵着她的手,走到桌案前,那里早就备好了酒菜,姜永夜取了酒杯,满上,一只酒杯递给萧元,一只自己一饮而尽。
萧元看了一眼杯中清冽如许的液体,接过端在手中却没有立刻喝下去。
他皱眉:“元儿,你如今连一杯酒都不肯同我喝了吗?”
萧元摇头,“没有。”
她捏着酒杯,略略笑着,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为何要去找什么仙山,好好的做你的皇帝不就行了,长生不老未必是件美事。”
姜永夜捏着酒杯的指僵了僵,温柔的笑容似乎因为什么而暗淡了一点,唇角一侧的弧度有些古怪,他看着萧元,问她:“元儿以为,哥哥真的是求仙慕道的人吗?”
萧元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不由得眉眼一挑,“那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哄我回来?”
姜永夜顿了顿,摇头,再一次将酒杯倒满,“不是。”他端起酒杯,放了一杯在萧元的面前,却没有再劝她喝酒。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眼中有着胜券在握的笑意,“那年,就是在这里,这张龙榻之上,陛下指着我,说我狼子野心。”
萧元皱了皱眉,“那已经是前尘旧事了,你何苦念念不忘。”
姜永夜喝了一杯酒,缓缓舒出一口气,摇头道:“不过一句气话罢了,我没有记在心上,从我答应姑母要好好保护你长大开始,这些难堪,我都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只是···”
他望着萧元,“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喜欢景行止,喜欢容焕,却偏偏不喜欢我。”
话说完,萧元愣住了,她盯着姜永夜,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找到一点玩笑或者醉语的迹象,也是因为如此,让她觉得惊骇得身子发冷。
“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姜永夜又喝了一杯酒,略抬眼看着萧元,“不一样的,你若一开始就选择嫁给我。元儿,你我的路都会简单许多。”
萧元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混沌,然而偏偏意识却为自己分析得冷静透彻,是的,如果一开始,萧元十五岁的时候,嫁的人是姜永夜,那么毫无阻力的南国的下一任帝王以及皇后便无人撼动,凭着她高贵的血统,以及他多年的汲汲经营,他们或许可以成为南国史书上最出色的一对帝后。
只是,萧元从未想过,嫁给自己的哥哥。
她从知道哥哥这个含义开始,便觉得姜永夜是最适合这个词语的人,哥哥,是至亲至爱,同胞手足,却不是爱人。
一壶酒被他喝尽了,姜永夜的不满却还未诉说完全,窗外的飞雪吹进温暖如春的内室,姜永夜忽然轻笑出声:“你问我兴师动众去海外做什么?”他盯着萧元的脸看了半晌,“求药方。”
他伸手想要
摸一摸萧元的脸,却被她反射性的避开了,姜永夜也不恼,只是问:“你可听过”自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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