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刻意忽略之下,他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稚弱,
相反,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反过来照顾自己。
容焕脸上有些红晕,似乎是被严寒的冷风吹伤的,萧元看着他坚毅的眉眼,想起那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战一头猛虎,心下便觉是自己太过紧张小觑了容焕,黔首抵在容焕的胸口,十分安心的合上眼睛。
如她所愿那般,萧元沉入一个十分美好温和的梦境。
在梦境里,她终于看见了她想念日久的姜有汜。
那却已经不再是在清山上了,而是回到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中。
孩子捧着一卷书,站在屋前晨读,俊眉星目,英气逼人。可是萧元却摸不到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梦境中的孟光长公主万般慈爱的目光。
孩子读完一段,便向孟光长公主跑过来,衣衫在跑动中飞扬,时常阴郁寡言的孟光长公主此时也不由得一笑,在看见孩子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来伤痕的时候,秀眉紧蹙。
“母亲,不要皱眉头。”
姜有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鲜花,踮着脚给孟光长公主插上,“母亲,我不疼。”
孟光长公主摸了摸鬓间的牡丹花,不由得笑了笑,“师父很凶?”
姜有汜立刻摇头,说:“不会,是有汜太笨了。”
孟光长公主不赞同的摇头,说:“哪有自己说自己笨的,你是母亲的孩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一点也不笨。”
“可是,”有汜故作深沉的皱着鼻子,说:“今天老师问了我一个问题,可是我解不出来。”
孟光长公主这时,才将目光转向远处的花园,器宇轩昂的男子正按着腰间的佩剑,步态从容的走来。
“是什么问题?”
“我要做什么,才可以让母亲永远幸福。”
孟光长公主勾了勾唇角,对着已经走近的容焕说:“你又打他了?”
容焕尚未回答,姜有汜已经站到了容焕的身边,十分维护,十分敬仰的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做得不好,师父责罚是应该的。”
容焕此时已经到了及冠之年,面容成俊,说不出坚毅稳重,萧元倚在一旁,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觉得心中无限满足。
“好了,”孟光长公主摆了摆手,莞尔说:“你们两师徒身康体健,我就幸福了。”
萧元端详着孟光长公主的笑容,宛如隔着一面镜子,看着那个遥远时空中,曾经存在过的自己,那种感觉微妙至极。
一转眼,姜有汜已经跑远了,容焕和孟光长公主都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影。
“有汜自幼就跟着我,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是难以生出男子汉气概的。他肯亲近你,我很欣慰。”
这时候,姜有汜已经又采了一捧牡丹花,正好听见孟光长公主说这句话,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眼睛里居然有亮光闪过,带着笑声说:“母亲,我以后会跟着师父好好学习的,等我长大了,母亲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孟光长公主此时其实已经富有四海了,除了皇位,别的都已经牢牢掌握,却因为儿子的一句稚语,连连微笑,满足的说:“好。”
第三十六章离开燕京
大禾的国都,叫做燕京。
萧元休整一番之后,站在临街的窗前,入目的便是与长安城一般的繁华景象,然而她却在想,假使这里也是南国的土地,那该多好?
此时已经是掌灯十分,萧元睡了大半个下午,才刚被容焕叫醒用膳。
“殿下,过来吃点东西吧。”
萧元闻声,正欲关上窗户,却突然看见一个熟人,心念一动,笑道:“焕儿,跟我出去转转。”
“啊···”容焕手中还端着木盘,此时见萧元已经取下挂在一边的大氅披上,立刻也就跟了上去。
她是见到熟人了,玄黑色大衣的舒木尔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之下,快步闪身进入萧元所站得位置正对的那家酒馆。
正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这么快就遇上了。
她私下里揣度过舒木尔不远千里,在大禾王病重之际前往姑墨国,最大的原因不会是兴战,而应该是求药。
舒木尔虽然生为嫡长子,但是实际上应该不是右王后所生,故而一直不能名正言顺的当上世子,唯有靠着大禾王的坚持,才能艰难维持下去。大禾王一旦撒手人寰,那么王位极有可能在右王后的操作下,落到赫延的手中,所以,舒木尔不能让大禾王这样早死。
药,能够起死回生的药,只有姑墨国的至宝堕仙草。
姑墨国举国,传闻也就只有三株堕仙草,且难以继续培育,乃皇室也难以享用的绝世珍品。
她看着舒木尔有些春风得意的面容,想来他确实拿到堕仙草,并且安全送回献给了大禾王。
她这时才发现,容焕的武功其实不差,至少比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好上了数十倍,他此时带着萧元趴在屋顶上,揭开屋顶上瓦块,静静注视着下面的情况。
房顶上的风其实更加的冷峻,但是萧元一心都在下面的人的谈话上,身子即使被冻得发僵,也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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