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我下来喝水呢。”说着时酒轻轻晃了晃里握着的水杯。
“都十一点了您怎么不睡?”
时酒坐在顾汉明旁边,抿了两口开水后慢悠悠的询问。
顾汉明笑了笑,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他给时酒当了近五六年的警卫员,时家一大家子谁不拿他当自己人?再者他刚刚也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跟小酒说了。
“小酒,我可能当不了你的警卫员了。”顾汉明侧头瞧着时酒,神色很是郑重,口吻却柔和许多,仔细听不难听出其的歉意,“我打算今年年底退役。”
顾汉明一直都是为军人这个身份为自己从事这个高尚的职业而自豪的,依时酒对他的了解,顾汉明绝对是打算把绿军装穿到退休的。
所以,好好的怎么就打算退役了呢?
时酒心里这么想,同时也这么问了。
顾汉明迟疑了小会儿,低头闷闷道:“你去国外十大几天,我就请假回了趟老家,我儿子今年五岁了,是不是小孩子长大了懂得也就越多?”
说到这儿,顾汉明莫名的难受,看向时酒的眼神痛苦带着一丝克制,“以前我过年的时候回去看他,虽然他不会说很长的话却总是会害羞又欢喜的扑到我怀里,这次回家的时候正赶上幼儿园放学,他不喜欢我这个父亲了。”
何止是不喜欢,顾汉明只要一想到那天去接儿子却被小小的孩童呵斥自己是丑八怪不是爸爸心里就跟针扎了似的难受。
他也曾英俊潇洒,也曾风采飞扬,可上了战场的人哪有完好无损就能回来的?他左脸那处狰狞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一直将它视作军人的勋章,可从未想过某一天会因为这块伤疤被儿子视为耻辱。
童言童语,最为稚嫩,也却最是伤人。
妻子跟他说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又抱怨他常年在外不经常和妻儿朝夕相处,顾汉明想了很多,妻子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的,他也确实该考虑考虑转业回家的事情了。
“小酒,顾叔走之前呢肯定把下任警卫员给你培训好了,可不能耽误咱们大科学家!”顾汉明说出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现在倒也释然了,不过他知道前景定没有自己想得这般美好。
有点素质的,会把你当正常人看待;素质不好的,和你擦肩而过都能叹一句“这人脸上的疤好恶心”。
虽说一时之间还挺舍不得顾汉明的,但时酒还是很贴心的表示对顾汉明的决定大力支持,说话间时酒仔细瞧了瞧顾汉明脸上的伤疤。
说实话,她瞧了五六年也没觉得顾叔是丑八怪,顾汉明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待在军队多年练出来的一身军人独有的独特气质,和“丑”字根本就不搭边的!
不过,那块伤疤确实也很影响颜值就是了。
“顾叔,军队里有很多带伤疤的军)人吗?”
时酒以小见大,一针见血。
顾汉明提起这个确是无奈又悲痛。
“多,太多了!”
鲜血染红战争,胜利亦或失败的背后是无数个战士残缺的身体、毁败的面容。
在军队里,他们是受人敬仰的战士,为国家流血流泪冲在最前线的军人,可一旦脱离军队,等待他们的却又是社会上大多人不解、嫌弃甚至厌恶的目光与戳人的话语。
即便是家人!
保家卫国的英雄啊,明明该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做一辈子大丈夫,却不知有多少人小心翼翼卑微的过日子。
回到床上,时酒不再口渴了却也不大能睡得着了。
论证了庞加莱猜想带来的愉悦渐渐褪去,脑子里想的全是顾汉明给自己讲述的那些事,顾汉明左脸的那块伤疤一次一次从时酒脑海里划过。
科学,是为了强国是为了富民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美好。
或许,她可以针对这方面研发点什么,原本的皮肤被烧伤毁坏了,那何不人为的再制造呢?
敲定了主意,时酒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撸了一把睡得死沉的胖胖心满意足的窝进了被子里。
顾汉明的辞职报告交上去了,上面五天的也不大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所幸顾汉明也不那么急切,上头的人也就仔仔细细的筛,既要有对敌作战经验,又要兼顾时酒的日常生活,性子要稳重带着细心,形象也不能太差,要求严格了,找起人来自然也就不容易了,有军衔有战功还又不大的军人十有八九都是不愿意来干警卫员这工作的,尤其还是给小少女当警卫员,还不如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来得痛快!
这相关件啊很快就传到了京南军区。
正巧,京南军区这边有一批块要退伍各方面都还可以的军官,上头的意思呢可以从里面选一个样样拔尖自个儿也愿意来做警卫员的军官,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京南军区的突击队也收到了这份件。
蒋浩然作为突击队的副队,是第一批看见件的人,“时酒”两个大字明晃晃的映入眼帘,蒋浩然怔愣了几秒继续朝下看,华科院院士、华科大名誉教授以及十六岁!
已经二十二的蒋浩然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当年他借胖胖钱的时候胖胖好像就八岁多了,这肯定是他的胖胖!
去给胖胖当警卫员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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