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酒自认大几年下来自己听的八卦绝对比队里所有小孩加起来知道的多!
坚信还可以再听几年八卦的时酒在六岁那年被她奶宋红芳同志亲打破了美梦,她要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念书了!
这句话说的不是太准确,毕竟堂哥堂姐们已经念了不止一年的书,她却是个第一年入学的青涩小学鸡。
时酒心底的悲伤已然逆流成河。
她美好而惬意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童年啊,已经伴随着宋红芳同志的入学通知烟消云散。
小学学费一学期五角钱,宋红芳同志主动给时酒交的,而宋红芳同志这番转变很大原因要归功于时队长晚饭后的背诗活动。
活动的内容不重要,有奖才是最重要的!
宋红芳同志坚信只要她的酒宝上了学,那以后的奖励都是属于酒宝的,到时候她就亲自给酒宝抠最大的冰糖块!
然而,被宋红芳同志寄予重望的时酒依旧打不起兴去争取她爷抠的小冰糖。
宋红芳同志只能暗地里偷偷抠更大的冰糖块弥补她最最宝贝的小孙女。
恶性循环,时酒越发觉得她爷抠的冰糖块寒酸又小气。
对背诗打不起半点兴。
于是,上了两个半月学校的时酒在老时家每周一次的背诗活动没有拿到一次彩头。
今天是周一,上学的日子。
阳光照在堂屋,盆里的玉米糊糊呈现出金色的光芒,宋红芳同志挨个儿分好饭后,老时家一家子人埋头吃饭。
吃完了大人得去地里耙地追肥,为几日后种玉米棒子做准备,小孩则是收拾书本铅去学校。
时酒磨磨蹭蹭的喝完小碗的玉米糊糊,一想到要在小破凳子上坐个四小时心情就很灰败,可惜她已经是个六岁的大宝宝了,洛静姝同志是不会同意自己搁家里呆着的。
一行萝卜头蹦蹦跳跳的准备去上学了。
二伯家的俩堂哥熟门熟路的分别拉住时酒的小肥,冲着堂屋喊,“奶,我们走了!”
“把妹妹给我牵好了,午放学老老实实再给我牵回来,要是让我瞅见你俩当哥哥的只顾着自己玩,看我怎么收拾你俩!”宋红芳同志追出堂屋,对着院子里兄妹仨一气叮嘱。
“放下吧!”兄弟俩挺了挺胸脯作保证状,拉着小妹妹就往门外蹿。
“哥,咱走快点呗,你瞅瞅二大爷家的小果子,跑咱们前头了都!”说话的这个是时红伟,今年十岁,双胞胎的弟弟,积极性特别高。
双胞胎的大哥反倒是个理智派,叫时红军,同样十岁,他晃了晃时酒肥嫩嫩白汪汪的小左,循循善诱,“走那么快干啥?咱酒妹儿小这么好摸,你上次不还说酒妹比白馒头还软和吗?你不逮着会多摸两下咋还想跑得快呢?”说着说着时红军大拇指又在时酒小拳拳的窝窝上按了按,心里不住寻思着,咋这么像呢?奶过年蒸的大白馒头也是一戳一坑,还没酒妹的白······
时酒不可思议的望了望一向理智正直的红军哥,脑子里一阵“卧槽”呼啸而过,感情她以为的兄妹情深只是两位堂哥对大白馒头深沉的爱的寄托!
塑料兄妹情,没跑了。
大伯家的个娃儿很快就赶上了时酒他们。
时红兵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步子跨的老大的朝前迈,他比牵着时酒的哥俩小上一岁,是时酒她大伯母林春香心头的宝贝疙瘩,仅此他一步的是时红兵的同胞妹妹时红玲,两人是龙凤胎,年龄自然一般大,也因着龙凤胎的缘故她妈林春香自然也高看这闺女一眼,所以时酒这二堂姐心气还挺高的,比如对亲哥亲姐不把自己牵在间就很不高兴。
坠在龙凤胎后面的是龙凤胎的亲姐姐,时酒她大伯母头胎生的大闺女,时红娟。
因着一年后时酒她二伯母就生了一对小子压了林春香一头,故而林春香对这大闺女着实没啥好脸色,只觉得老大如何如何的不争气,家里不少家务事都是大堂姐时红娟干的,可从来没听过大伯母夸过几句,倒是时酒她大伯挺喜欢这勤劳闺女的。长此以往,时红娟渐渐的也就养成了一副和她爸一般沉默寡言的性子。
用林春香的话说,就是棍子打不出一闷屁。
听着其实挺伤人的。
因为平时林春香对大闺女耳提面命惯了,所以连上下学都要时红娟照顾一双弟妹,这也是时红娟每次上下学都走在弟弟妹妹后面的缘故。
时酒她妈最看不惯人重男轻女,尤其林春香简直轻的没边了。早几年洛静姝同志刚嫁入老时家,作为大嫂的林春香膝下只一个闺女啥好吃的也不给大冬天的孩子裤腿短了一截也不说帮补补,初出茅庐的洛静姝同志那叫一个生气,逮着她大嫂就直言劝说了几句,没想到被同样不是省油灯的林春香两下给噎了回去,那叫一个郁闷。
后来,洛静姝在队里待得久了,人情世故啥都精了,也就不和她那重男轻女没边儿的大嫂理论了,平日里瞅见大侄女顺能帮的她也就帮上一把,其他的她也实在做不了。
到底林春香有一句话说的对,她肚皮里亲生的孩子她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你一个外人瞎掺和干啥?
也因着洛静姝同志这份善意,时红娟对时酒这个小堂妹暗地里还挺照顾的。
比如队里孩子一起去拾柴火,时红娟就会悄悄的把小堂妹的背篓塞上大半,再比如去麦地里捡麦穗,时酒总是比其他人慢上一个长拍,可最后照样和其他人捡一样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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