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合上折子,“那应龙之息是现于何人身上?”
“禀陛下,来自邪都大祭司——北柠。”冥王顿了顿,慎重开口,“也就是陛下要找的星微仙上。”
啪!
润玉放杯子的力度稍重,在桌上敲出响声,他抿了一下唇上的茶滴,“那女子浑身浊气,也配北柠之名?”
冥王讨笑,“陛下所言极是。”
冥王失职,领命重整邪都。
邪都夜晚本阴暗昏沉,因天帝驾临,百鬼禁出,邪灵退散,所以才有了千年难得一遇的星星和月亮。
邝露走在润玉的左后,一路看星赏月,与在布星台上和天界看有所差别,人间看天空很广阔,那些星星很小很小,眼界开阔,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渺小如尘埃。
“陛下,这世间有比北柠更为美好的事物吗?”她一时兴起,很想要知道,她守望的天帝,最喜欢什么。千年来,他好像从未提过喜欢什么。
润玉并未犹豫:“没有。”
邝露含笑低头,手里拿着在路边精心挑选的花,拿着花在手指间转了几圈,握紧了片刻,便丢在了空中,施法令其重回原来的土地上。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缩小。
邝露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大笑,喊了一声:“北柠。”
终于,他回了头。
邝露眉目渐失笑意。
那一刻,邝露懂了许多。
其实……
世间无人不回头,只是要挽的不是你。
邝露扬起笑容,跑向润玉,“我想试着能不能喊应她。”
润玉没有说什么,负手前行。
“杀了她,杀了她……”
一条长街,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跪在地上,举手呐喊,对着九尾神女的神塑虔诚地表示忠心,叩首礼拜高高的祭坛上红衣如火的女祭司。
在万家烛火中,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妖娆地扭动着惑人的舞姿,那张脸,一瞥一笑尽倾媚态,令礼拜的凡人心乱如麻。
“她……”邝露惊讶地看着远处高台上的女子,“媚而又妖,好像……邪灵,可她身上非但没有邪气,甚至还有陛下的气息,白日那会儿,她身上根本没有的。”
润玉沉默着,盯着那张脸。
在女祭司身后,有一根粗木桩,绑着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子,她始终未抬起头,散在前面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但能从绑在木架上紧握的双手看出她的坚韧。
“他们是在干什么……”
邝露正说着,风吹起那被木桩绑着的女子的头发,借住熊熊烈火的柱子,她看见女子额头焦痂触目,惊得她未能往下说。
“愚蠢。”润玉看到眼前的凡人竟被邪灵蒙蔽心智,残害同类,不禁愠怒,挥袖灭了所有的火烛,在指尖蓄了些灵力,化为利刃,飞向木桩,斩断了缚着女子的枷锁。
北柠一下子跌落祭坛,痛得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感觉耳边很是吵闹,嘴里念念有词,“润玉……润玉……”
被风声掩盖,被鼎沸呐喊撕破。
女祭司察觉到他,停下了做法的舞动,右手握拳冲天,高喊:“神女为天,授我福权。”
“神女为天,授我福权。”
跪着的凡人齐声高呼神女永世不灭。
“神的子民们,今日淑节,本应祭祀神女以表我等虔诚之心,但烛火熄灭不宜违背神女,祭祀延后。”
“神女万世。”
“神女万世。”
……
女祭司编造了谎言,让众人乖乖顺从各自散去。
她来到润玉的面前,见气质超凡,美艳一笑:“公子……”
邝露见此,厉声训斥:“放肆!”
“不知姑娘称呼?”润玉很平静,如常。
女祭司直直地盯着润玉,眼神里的贪欲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北柠。”
“你不是。”邝露一口否决,她终于知道为何白日润玉未曾靠近便识得她非北柠。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女祭司不慌不乱,从容而谈。
邝露冷漠:“不认识。”
“看你们这身非富即贵,气质少见,想必非我邪都子民。”叶音伸手往前指引,“既是远方贵客,小女子还请二人赏个脸,前往府中让小女子尽点心意。”
“不……”
“嗯。”
邝露惊谔地看着润玉淡然地走到女祭司身旁,也就没话说。
邝露听着女祭司吹嘘,鄙夷不屑,跟在润玉右后,来到祭坛前,看到那受伤女子一直躺在地上,很虚弱的样子,她步上台阶。
叶音察觉,连忙阻止,“那人相貌丑陋,且着装污秽不堪,不仅会惊了姑娘,还令姑娘沾染晦气,实在不妥。”
润玉若有所思,在邝露与她谈话几句后,他忽然主动开口,问:“此女乃祭品?”
叶音娇媚笑道:“是。”
润玉大怒,伸手,掌心朝叶音的脸,蓄出极强的灵力,“就凭你,也配拥有她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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