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火。
而她,只是活不过夏的蛾虫。
如果重新选择,依旧……
不悔。
蛾活一夏,却真心爱过一世。
为何要悔!
润玉不敌临渊杀戾,才跳下去便遍体鳞伤,不到眨眼的功夫,化出原形。
一尾鲜血染就的白龙。
北柠将化为白龙的润玉,拥入怀中。
很久了。
按人间一算。
约有一千年七百个日日夜夜,形同陌路,何曾相拥□□彼此身上的寒冷。
暴风吹乱她的长发,衣裳。
她身上,全是他的鲜血,很温热。
一滴染有神龙灵力的鲜血,穿进她身体,滴到逆鳞上。
“柠儿。”
此声,从逆鳞而出。
蓦地,北柠心口一阵刺痛。
接近心口的精|元处,突然释出一道强大的刺眼白光。
原是情魄震碎了封印,从精|元中挣脱。
情魄在白龙周围绕了几圈,似念念不舍,而后,带着一种决然和狠,撞进北柠体|内,与其余六魄融为一体。
有情泪。
滴落临渊,意外使得戾风忽止,神怨利刃如花瓣,静止不动。
北柠抱着白龙向上飞时,发现千丈临渊雾气中,有很洁净的光透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飞过去,挥开雾气……
竟是由颜色汇聚而成的灵珠!
北柠蹙了一下眉,小心,伸手触碰灵珠,很奇怪的触感。
微凉中,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霜花!
北柠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北柠收回手,侧目看了眼躺在怀中的白龙,双眸沉了沉,最后泛出笑意,“算了,我也挺喜欢葡萄的。”
她将剔透的灵珠握紧,带着成一尾白龙的润玉飞出了临渊台。
北柠即是虚灵成神女,亦无惧世间任何刑伤。
倒是润玉,虽为天帝,也有神龙护体,可不能抵过万神千佛的怨刃。
“若当初不是神女以自身性命逆天改命,无限延长陛下寿元,还祈愿陛下不死不亡,也不知道现在六界会乱成什么模样。”
邝露说完,再叹息,“在神女离世后的一年,邝露才知道,原来陛下一直,一直都清楚那株在天界不灭的昙花是神女所赠。其实,昙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比我们所猜测的时间还要久远……或许,天魔大战后,也或许是棠樾湖边钓鱼那次,陛下下凡看望放不下的人后……”
“……邝露。”北柠轻言,“还是唤我北柠吧。”
邝露笑,“好。”
北柠目光落到润玉苍白的脸上,神情平静,但也透着很浅的惆怅。
邝露许久未能看见北柠这般凝视着天帝,眼神同初到天界时一模一样。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北柠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她说。
北柠看着润玉,微蹙着眉。
没变吗?
从前的润玉,心怀六界,而她也曾痴傻的用她是六界中的一份子,也是润玉心怀的人做以安慰。
从前的自己,将润玉视做六界,独一无二。
而今,润玉依旧是她的六界,无他众生。
没变吧?
北柠侧目,看向邝露,微微一笑,“只是往后,不会再将自身置于比草轻|贱的地步了。”
那时她不懂如何对一个人好,只知道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如此,与痴蠢并无差别。
“义无反顾怎贬成轻贱?”邝露神色凝重,“你是第一个真心对陛下好的人,在邝露心中,你是最好最好的人。”
旧事重提。
没有想象中,过于沉重。
北柠耗了些神力为昏迷的润玉疗伤,最后还是离开了璇玑宫。
下凡寻人。
即使情魄归位,她也不觉得不见润玉会有多么的难熬了。
有些事,她不会再强求了。
几个时辰后。
润玉伤愈醒来,发现北柠并不在身边,支起身子靠着,“邝露。”
站在床边打瞌睡的邝露,一听,瞬间清醒,欣喜无比,“陛下,你醒了!”
润玉只感口渴。
同时,邝露贴心地端来了茶水。
“陛下,你可感觉身子哪儿不舒服?”
“……”
润玉默了片刻,放下茶杯,“邝露,此事……”
邝露一向清楚润玉低调的性子,也看出他疲乏得很,便失礼抢了话,让他少说一些,好好休息,“邝露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向任何提起。”
阳光从镂空的窗透进来,洒在润玉身上,他感到一丝暖意。
润玉的双眸明亮清澈,看了眼璇玑宫外,说:“天帝重伤,此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不知去哪儿,也不来看看本座的那位。”
“……”
这跟邝露想的不一样啊。
“可陛下未有重伤。”邝露低声说,“以往陛下不是挺注重仪态的吗?”
邝露还记得,润玉以前代替三千万洞庭湖水族受刑后,着重要不要锦觅知道,现在,难得心思不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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