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火烧成一团黑雾,淹了这里所有的草木。
应龙见此景,施布雨露,将魔雾驱散,护了草木。
润玉变成人身,踩在云端上,垂眸,第一眼便是那素净的锦觅。
不知为何,今日相见,心中竟无那一丝不甘和背叛。
如此,他坦然了许多。
月下仙人仰头,指着他,出口变指责:“润玉,枉你还是六界至尊,竟不分说道,就毁了奇鸢封录。”
润玉目光淡淡的划过锦觅,轻蔑于月下仙人等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鎏英说道:“奇鸢害本座生母枉死,其罪当诛,身为魔界统领最应清楚杀人偿命。”
其声空灵,浩荡。
鎏英自是不甘,“天帝陛下,暮辞错了,我认,可灵祠一事就不能随了鎏英的愿吗?”
彦佑说:“如今润玉贵为天帝,律法有情或无无情,都是他说了算,随不随你的愿,还不是看他心情。”
锦觅用手戳了戳彦佑的腰,“扑哧君,能不能说话不要那么夹带刺,你这样会刺激到小鱼仙倌的。”
月下仙人赞同:“是啊,他那么小心眼。”
“兄长,旭凤恳求兄长一件事,奇鸢既已湮灭,求兄长御用封录残片给他立出祠碑如何?”旭凤声音低沉,态度很诚恳。
锦觅:“是啊,小鱼仙倌,仇恨了了,何不放手给自己一个放下的理由。”
旭凤带头,向润玉下了跪。
月下仙人和彦佑也纷纷跪下,不情不愿,但道义使然,“求,天帝陛下开恩。”
润玉很在乎他的亲人,很在乎。
尽管这些亲人,对他都不在乎。
在看到旭风朝拜的那一刻,他心下一软,罢了,抬手一挥,将残录化为墓牌,挥送到鎏英面前。
至此,鎏英等人便收了手。
鎏英抱拳行礼,“多谢天帝。”
随即,拿着墓牌飞向天空,远去。
她的部下,紧紧跟随。
其中包括,属天界不属魔界管辖以及保护的上神,月下仙人,还有散仙彦佑。
他俩齐齐跟着旭凤去了那魔界,这些,润玉亲眼见到,实在心寒。
他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其中月下仙人笑言:“还是彦佑的办法好,用亲情让那无德的润玉软下心肠。”
彦佑:“还好他良心未泯,不然也不管用。”
鎏英拿到了夫君的立祠,自然高兴,“多谢大家了,请你们大鱼大肉。”
旭凤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锦觅没跟来。
那处,还剩一个锦觅。
她仰望着润玉,说:“小鱼仙倌,桂花酿我酿好了,有空来喝。”
润玉看她一眼,便偏过头去,望向别处,“恩。”
锦觅犹豫了一下,“小鱼仙倌你别介意彦佑他们说的话,他们肯定是无心的。”
突然。
润玉体内一痛,细查之下,才知是精元之处在痛。
他忆起此处放了昙花,便拿出来看看,不想,却看到了令人错愕的一幕。
昙花的颜色和血泪,从正红,变成了十分骇人的黑红。
好像就是这红,在灼烧他。
锦觅看到是昙花,心中自是有些惆怅,“小鱼仙倌,还在喜欢昙花吗?这花怎么感觉像在流血呢?”
润玉对锦觅说话的声音与别人是不同的,由心而发,情之所动。
温柔,无奈,更多的是呵护:“觅儿,你可知这是为何?”
锦觅细想,“我听长芳主说过,花若是食得一人魄,便会生情有灵性了。”
“魄?”润玉垂眸看向昙花,不解。
锦觅抱歉地笑笑,“至于是什么魄,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知晓。小鱼仙倌,你这是别人所赠吗?”
润玉:“恩。”
昙花黑红的血色,几乎融进黑夜。
而在万念之花发生异变的同时,躲在凡间偏僻山村树下的北柠,受尽了折磨。
万念之花流黑红血泪时,正是她撕下肩膀那一块的白凤羽。
她现正在咬牙,去脱身上的白凤羽裳。
就像亲手,撕下自己的皮。
动每一寸,便痛得厉害,生不如死。
她现在只想求死,可白凤羽必须活体撕下,否则就会跟她一起灰飞烟灭。
北柠的手剧烈的在颤抖,撕着胸口处的白凤羽,撕掉之处,是鲜血淋漓的肌肤纹理,流着血,然后被无境狱的力量焚化。
撕到胸前真的太痛了,尖锐,很明显的痛。
北柠到底是个脆弱的人,痛得她边哭边撕,但是不敢出声。
“啊!”
北柠受不了了,咬牙,狠心一把撕了凤羽,从胸前撕到腹部。
痛得她大汗淋漓,冒出来的汗水,浸湿血淋淋的伤口,就是伤口上撒盐,她在这一瞬间差点没撑过去。
上半身前面撕干净了,而她接下来要面临的,是全身!
北柠找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棍,咬在嘴里。
闭上眼,深呼吸几下,一鼓作气,咬牙,一下子把白凤羽从腹部撕到膝盖的位置。
很痛。
但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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