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柠的灵力,是本座渡的,此为一。”他眉目淡然,“其二,上神真身,即万年修为者,虽可毁但有痕,北柠乃我亲授灵法,伤者有冰凌印。”
看到彦佑和月下仙人交换眼神,润玉便止了声音。
“有吗?”月下仙人问抱锦觅进屋的彦佑。
彦佑摇头,“锦觅身上,除了有润玉天帝灵息,无其他。”
“其三。”润玉等他们说完,随即开口,“此事无论与北柠是否有关,其重罚之事,我的人,不容他人干涉。”
彦佑听润玉一言,不悦地抬眸,看了一眼凌厉的天帝。
“夜神到~”
宣倌洪亮的声音,止住了彦佑想要跟润玉理论的冲动。
“参见陛下。”邝露行礼。
润玉颔首。
彦佑不情不愿,并未行礼,只同邝露道了一声:“参见夜神。”
邝露看在润玉的份上,并不介意,但彦佑不配堪比天帝,他所谓的准则不过携众亲背叛他的兄弟,她不敢苟同,也笑而不语。
她也没客气,微笑到他脸上就敛了去,说:“不必勉强,天界仙神礼数周全,所谓率性者像彦佑君的不多,难得。”
暗讽之意,在场的人不是傻子。
“邝露,以灵露可否修复锦觅受损的一瓣真身?”润玉问。
邝露仰面看了看飘零的红色霜花,虽红但浅,她便道:“可以。”
润玉蹙眉:“不要勉强。”
邝露自然是开心他的关心的,眸中含笑:“明白。”
邝露走进月下仙人的阁中。
“润玉,你以前都是亲自救治锦觅的,如今却让邝露去试试,你不怕耽误时辰吗?”
主要是邝露如今的身份与锦觅平级,其灵法恐怕不足以救治锦觅的真身,彦佑担心耗费时辰太长,反而不利于锦觅。
“润玉,怎么说,也是在你璇玑宫出的事。”月下仙人也想不明白,以润玉现在的修为要修复受损真身,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润玉并未做任何回应。
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未传来消息。
彦佑急道:“润玉!锦觅只剩下三瓣真身了,你于心何忍!”
“正是于心不忍,才不让锦觅欠本座什么。”润玉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星,细察掠过指尖的风,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月下阁一眼。
他一向不喜解释,从前的事只有锦觅知道,这句话说来,彦佑和月下仙人听了不解。
润玉一直记得,锦觅不想欠他什么。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欠了。
“小锦觅与凤娃何时欠过你,天帝之位都让给你,如今让你救个人也不肯。”月下仙人实属无奈,摇头叹息,“如今作为天帝连伤害锦觅的人,都不让破军去捉拿。护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就开心么?”
润玉的语气不冷不热,“嗯,开心。”
“你!你你你……真叫妖女迷了眼!”月下仙人气得甩袖而去。
彦佑冷漠地看着润玉,“天帝不查就护着,恐怕不太好跟水神交代。”
“彦佑,你可知,龙之逆鳞不可触?”润玉反问。
彦佑听过簌离谈过润玉悲惨的往事,自然是知道的,“平白无故说这个干嘛?”
“无故?”润玉似是笑了。
也不愿谈下去了,如今看清,谁都不是邝露和魇兽……
还有她。
润玉离开了月下阁,快要走到璇玑宫时,看到了笔直站在宫门外的北柠,他眉心拧紧,走近。
她身上堆满了红色的霜花,一旁的仙侍原本着急的脸色,看到润玉后,变得害怕。
晴蝶仍对穷奇天帝心有余悸,惶恐行礼,道:“陛下。”
润玉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问北柠:“站了多久?”
北柠捏着手中逆鳞,循规蹈矩行了个礼,而后,低头不语。
“陛下前往月下阁之后,仙上就一直站在这儿了。”晴蝶意识到多嘴了,说完,便退下了。
润玉见这红色霜花都快把好端端的白裳染成了红衣,伸手拂走北柠身上的霜花,说出两字同她听来,“痴傻。”
距离,似近非近。
润玉与她擦肩而过,“走吧。”
他走了两步,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陛下不怪我吗?”北柠听到雀衣说了,锦觅此次受伤非同小可,水神必定会前往璇玑宫讨说法的。
润玉止步,回了头:“其罪非你。”
北柠握紧逆鳞的手,松了松。
他说:“若无逆鳞,也信汝。”
满天霜花,一片片落下,再次落在他拂感觉的云裳上。
北柠红了眼眶,一片霜花擦过她的长睫,剧烈颤动了一下,眨眼后,泪光更明显。
“为什么?”她下意识就问。
人的贪恋,是没有尽头的。
得到了认可,还想要原由,想把自己在那个人心里的历程,洞察得干干净净。
“因为信你。”润玉眼角微弯,“会比较开心。”
她说,好好爱自己,他让自己开心了,会不会更有资格,谈论放下或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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