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恹恹的,冲她点头。
自从魇兽认识胖鼠后,更加顽劣。
不是打翻老君丹瓶,逗神犬满天界追着它们咬惊众神,就是胡乱踩踏云朵,还会捏些奇奇怪怪的形状,坏了织云仙子的劳动成果。
魇兽和胖鼠一被禁足就犯困,经常睡到禁足结束,释放后激动得乱奔,砸了东西,又被禁足,然后又恹恹的睡去。
润玉见它们睡着,便变成长毯子加它们身上,以免着凉。
看着两个小家伙没心没肺打呼噜的模样,他深感无奈,宠溺地看看它们,便低头继续处理政丨务。
“嘿哈!”
宁静许久的正殿,突然响起活泼的声音,空旷之地,声响较大。
润玉顿了笔,抬眸看向声源处。
只见魇兽吐出了蓝色的所见梦,梦飘在殿中央,梦珠内,乃是北柠的身影。
梦,却是他自己的所见梦。
“好吃吗?”北柠摸着魇兽的脑袋,看它点了头,便碎碎念,“要是有人也给我做一桌子美食就好了,饭来伸手可美滋滋了。”
胖鼠鄙视地瞅她,“年纪轻轻就知道懒。”
北柠揪它胡子,“就你话最多。”
此梦,是魇兽前些日子吐来,润玉无意间看到的。
没想到,成了梦中所见梦。
润玉瞳孔中,倒映着一女子和两灵兽嬉闹的画面。
她的眼眸水灵清澈,让人心愈。
他面色未变依然平静,但眼角却是溢出了浅浅的笑意,丝丝入扣。
梦珠在空中沉浮了一会儿,便破了。
这时,邝露来殿,作辑,道:“参见陛下。”
“免。身子可有不适?”润玉询问。
邝露:“灵露乃身外之物,邝露并无大碍。”
润玉察她面色,确认无常,才道:“好生休息。”
“多谢陛下关心。”邝露想起一件事,便继续说,“三日后,是陛下生母忌期,邝露已吩咐人准备好了该用之物。”
“劳邝露你费心,不过这次本座不打算用祭品,常年一样,怕娘亲厌了。”润玉说。
邝露体谅地点头,然后告退,去守夜。
北柠转了夜,到凡间太湖巡查有无异常期间,碰见路过的商人,买了桂花糕和果子挤压而成的甜枝,她回到天界,去了璇玑宫。
润玉还在埋头做事,北柠悄悄地踏入殿,叫醒熟睡的两个小家伙,“提前宵夜,要不要?”
闻着味了,它俩自然是醒了。
扑腾美味时,惊扰了润玉。
“陛下赎罪。”
“无妨。”润玉面如止水,望着北柠手中分剩下的糕点,“可有我一份?”
“有的有的。”北柠买得不多,在她印象里,润玉不喜吃的这方面,今日种种,有些反常了。
北柠将软糯的桂花糕给润玉,他伸手接的同时,看得不是吃的,而是她。
他说:“三日后,可否与我去趟太湖?”
“嗯?”北柠疑惑地瞅着他。
润玉拿起桂花糕看了看,竟然勾唇,言:“就用人间美味去祭拜我娘亲吧。”
北柠听懵了,呆呆地点头,退下……离开正殿好久,也没缓过来。
因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说天帝祭拜,不带一人的。
人间美味……
她又不是。
北柠小声嘟囔。
第50章 50
北柠捱过代受之痛,已是寅时,浮出水面,可以看到天空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浓黑。
过了一会儿,天边翻涌成鱼肚白。
以星辉而织的锦裳折出曦芒,少女肤如凝脂极为耀眼,红唇是昏暗天地间唯一的鲜色,热情与冷然相融碰撞出醉人之态,她双眸最冷清也最深情,恰好与这告别黑夜的黎明相似。
赤脚踏行与软草之上,眉间伤痛未散,弯腰拾起心上人赠的一双鞋,如一场幻灭的美景,她在太湖的黎明晨曦中,粉化不见。
如梦幻泡影,是你的执念。
北柠返回天界,却不想在那金色熠熠的太湖亭外,瞧见了身着常服的润玉,他脚下的一双鞋,鞋边染了褐色泥泞,想必时辰已久,干成了土屑,落了不少细沫在地上。
他一向是爱洁净的。
她惊一瞬,不着痕迹地抖散宽长袖,遮住手腕上的割伤。
经历得多了,便能应对自然。
也不知,她该感谢自己的应变能力,还是无奈圆谎的途径充满了欺骗。
“陛下在此做何事?”北柠垂眸,余光扫了亭中星轮,被人转动了半圈。星轮前,是褐色鞋印,带着泥。
星轮有二用。
控制洞庭湖和太湖的日夜之外,若旋半圈无需耗费时间迅速寻到人。
北柠站得较远,不似平日里那般靠近。
润玉举步,干成土块沙石的泥一碾响了碎裂声,他来到她面前,低头,注视着白额之下,在双颊投下剪影的长睫,她眨眼时,扇动的微小弧度亦如惊颤的蝶翼,孱弱与不息相间,美得不可方物。
他目光有意从她鞋处略过,一尘不染,松了些重气,轻言道:“在等你。”
子时,昙花又泣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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