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知道廖副将是个武人,除了打打杀杀之外,半点城府也没有,但好在人对他是忠心耿耿的,于是极有耐心的跟他慢慢解释如何诛心道:“王贤明虽然被降职,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你别忘了,王贤德他手里还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东西一日没拿到,我这心就一日难安,如今皇上也是铁了心与我作对,利用那些老臣对先皇的忠心,整日窝在勤政殿中一边商讨着如何找到九皇子凌天,一边又推行自己的国策,见缝插针,滴水不漏,连我多年苦心经营与朝中大臣建立的那些关系,竟也劝不住那几位大臣看清皇上的真面目,眼看着皇上要将他们收为羽翼,我竟无可奈何,否则也不会让王贤明就这样被吏部降为岭南知县,他离开了京城,脱离了你我之间的掌控,那份密信就更难拿到了。”
不管王贤明是否真效忠于他,他都是有利用价值的。
卫将军的那份密信,关乎他以后的兵权是否稳固,王贤明若真效忠他,他自然会帮着想办法拿到那份密信,若不效忠他,是在跟他迂回要保王贤德一家性命,他也可以利用他们兄弟情深,用王贤明一家做为人质,还怕王贤德他不乖乖交出卫将军的密信?
只是他的网还没铺开,皇上一系列的动作让他措手不及,先是抛出先皇九子凌天之事,后又出了大皇子高烧一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皇上身边竟多出了一个高手,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医术更是了得,太医院未能治好大皇子的病,她几副药就将大皇子治好了。
想到这里,楚相就气得捶胸顿足,皇上好心思啊,竟不显山显水的摆了这么多道在等他。
“廖副将,人我们是要杀,但不是杀王贤明一家,你这样,派几个人装成是王贤明的人,将王贤德一家杀了,我就不信,私带密信出逃的王威还能沉得住气不会现身,只要他去找王贤明报仇,我们就有机会抓住王威,将那密信夺回。”
他相信卫将军的密信还在王威手里,别说这段时间他将所有进御前的奏折层层把关,严防死守,连张字条都送不进去外,就算真的王贤明和王贤德兄弟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场好戏,真把卫将军的密信想尽办法送到了皇上面前,以皇上对他的恨意,只要他把卫将军的密信在朝堂公布,足以动摇他的兵权,说不定朝中大臣还会纷纷倒戈与他,何必还像现在费尽心思抛出先皇九子凌天,又对自己的大皇子动下手脚,向他示以警告?
“还是相爷思虑周全。”廖副将闻言真心钦佩楚相的心思缜密,出了这么多事还能临危不乱,将每件事安排好,换作他,他是断断思虑不了这么多的。
“你去办吧。”楚相没有心思听廖副将对他崇拜,他这段时间已经应付的心力交瘁,哪来的周全二字。
若真周全,他就不会被皇上摆了两道。
再掀轿帘时,楚相瞥了一眼,看到王若林正与一小女孩在说话。
楚相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下,一个农家女娃,能得到身份贵重的公子青睐,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到片刻,楚相的笑容就渐渐凝固了。
“来人!”
侍候在两边的护卫划一的躬身:“在!”
“出城!”
“是!”护卫们又是整齐的划一。
莫小陌和王若林聊了些话,就目送着王若林一家往南门缓缓而去,直到她与王若林不见,便转身向西门方向走了,出了城,还没走到半里地,她就被两个带刀护卫拦截住。
“小姑娘,我们相爷有请!”
楚相?
他又找她做什么?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两名护卫像拎小鸡崽似的将她拎到了轿子前。
“相爷,人已带到!”
“嗯。”轿子里的楚相不失威仪的嗯了一声。
莫小陌只好跪地:“民女参见相爷。”
“起来吧。”楚相声音略显平和。
可莫小陌却紧张起来,这个楚相没完没了的找她,他到底要做什么?不会还是冲着玉佩之事吧?
“小姑娘,听说前任府尹大人第一次见你时,就送了你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可有这事?”楚相声音极缓的问道。
果然,这楚相还是冲着玉佩而来。
莫小陌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手心也跟着出了汗,硬着头皮只能承认:“是,相爷。”
玉佩之事是不可能瞒过楚相的,若她否认了,只怕当场会被楚相斩杀,而且还会连累家人。
现在当务之急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那玉佩呢?”楚相问。
楚相一直疑心王贤明和王贤德是否在他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双簧戏?直到他瞥见这个小女孩,让他忽然想到,或许王贤德并未把卫将军的密信让王威带出京城,而是交给了这个小女孩,再等到合适的时机将卫将军的密信送到御前,以王贤德能在他的掌控下,还能潜伏京城做府尹这么多年不被他发现他是皇上的人,就足以证明此人心思是如何缜密。
只怪他现在才想到。
“在……在家里。”莫小陌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好,那本相就与你回一趟家。”
莫小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护卫拎进了轿子里,楚相却偏移一隅,对她说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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