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两眼一翻,险些气背过气去。
第8章
姜虞潇洒地拿着赔偿金走了,留下校长办公室里几个大人尴尬相对。
刘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离开学校后登上自家汽车,将车门关得‘嘭’一声,实在忍不住怨怼道:“老公,你究竟怎么回事啊?那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拉低身段吗?不处罚那男学生不说,还赔她三千块?这简直就是——”
“你知道什么!”刘县委气闷道:“你知道她老爸是谁吗?姜禀!咱们得罪得起吗?”
“姜禀是谁啊?”刘夫人纳闷地思索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惊道:“你是说……上任县委书记那个姜禀?”
刘县委感叹:“人家现在可是市常委了,上次我在县委还听到消息传,下一任的市委书记可能就是他上任了。”
刘夫人闻言立马担忧起来:“那他若是知道他女儿在学校被我们儿子欺负了,老公……他不会找你的麻烦吧?”
“但愿不会吧。”刘县委也是愁容满面:“干脆叫小凯多装几天病,等这事儿平息过后再回学校去。”
“唉……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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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姜虞收拾好书包走到校门口等着萧夜。
整个下午,关于萧夜将被学校开除的谣言在私底下都传开了。
没等多久,萧夜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走道上,他背着个单肩包,一如既往的插着裤兜目不斜视往前走着,只是今天的脸色格外冷漠。
正是放学时间,走道上学生很多,一路上同学们个个都在窃窃私语,悄悄的议论着听来的八卦,却小心翼翼的退避三舍,仿佛走路离得近了都会感染到他身上‘坏学生’的气息,十分不详的样子。
姜虞靠在围墙旁远远地瞧着那道孤傲不驯的身影,忽然想起今天语文课上老师讲的一篇文章,其中有句名言——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萧夜一直是猛兽,姜虞两千年前就知道。
“喂!”
对方还未走近,姜虞便远远地喊了一声。
都不用抬头,只听声音,萧夜便知道又是她,皱了皱眉,更加大步的往前走去,连眼风都未往她那儿扫一眼。
“萧夜!”姜虞见他无视自己,瞬间来气了,抬步走过去,堵住他去路:“我叫你呢,没听见吗?”
他抬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好像说过要我离你远点。”
“虽然在我看来主宾语颠倒,不过无妨,结论都是一样的。所以希望你能践行你自己说过的话。——离我远点。”
姜虞听了‘呵呵’冷笑两声:“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待一块儿,我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跟你两辈子纠缠不清!”
萧夜眼神阴冷:“我没工夫跟你扯淡。”绕开她,大步而去。
“你等等。”姜虞叫住他:“我有个事跟你说。”
他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着。
“刘凯的事儿,我已经替你摆平了。”她也不管他听不听,在他身后大声道。
萧夜顿住。
“刘氏夫妇不会要求校方处分你了,你也不需要赔偿他们医药费。”姜虞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厕所那一脚惹出来这么一档子麻烦,早知道就挑隐蔽点的部位下手了,把他打个半瘫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法子她多的是。
“其实当时在厕所时,是我把——”
萧夜霍然转身,声音冷硬:“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姜虞被他不识好歹的一句话给一噎,顿时觉得自己真不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活该他被开除算了。
“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白了他一眼,姜虞掏出书包里的那一沓钱扔到他身上,没好气道:“刘凯爸妈赔偿你的名誉损失费。”
萧夜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撞进他胸膛然后又跌落到脚下,纸币上刺目的红色头像仿佛在嘲笑着他仅剩的尊严。
姜虞扔了钞票转身就走。
“——姜虞。”
身后那道清冽的声音这辈子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平铺直叙,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
姜虞颇感意外的转身。
“收起你的施舍,我不需要。”
他随手将钞票扔回她身上,纸捆在半空中崩裂,三十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便一下子散落半空,被风舞动,如同满天飞舞的花瓣雨淋落在姜虞头上。
在她震愕地表情中,少年漠然离去。
姜虞站在一堆散落的钞票中间,狠狠地闭上双眼,咬牙道:“以后我他妈再自取其辱,我姜虞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萧夜面无表情一路往前走着,双手在校服袖口中紧紧蜷攥成拳,耳畔隔绝一路上随风飘入的指指点点和非议,离开学校后沿着那条偏僻的长街来到滨江新城区施工地。
走这段路总共需要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他的心情从愤怒、受伤、感觉被羞辱到平静、可笑、与己无关的漠然,再从工地小门走进去时,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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