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便又说让下人包一些,等会儿让四奶奶带回去。
一时间,气氛十分和谐。
“其实老婆子心里一直有句话想问,不知凤笙你可怪我?”
凤笙诚惶诚恐,放下茶盏:“祖母,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人心是对等的,如若我是你,我是怪的。”老太太叹了口气。
凤笙低垂着头:“孙儿媳不怪,也不敢怪!”
“看!你心里还是有疙瘩。以前老婆子待你冷淡,是因为没相处过,也是因为玥儿。她自小丧父丧母,就养在我身边,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闻城上了心,可闻城到底与你有婚约。这事包括闻城他爹,包括我,都是认的,绝不会帮她说话。可到底养了这么多年,她心中有怨,我若待你亲厚,只会加深这种怨怼。可与你日子处久了,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知礼懂礼,让人没得挑。”
“还有就是这次了。你大概还怪家里不让你回方家,需知我孙家根基薄弱,实在惹不起也不敢惹这种事,这一大家子百十多口人,一旦行差就错,就是万劫不复,实在是不得不谨慎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能混到大boos的位置,甭管这是个井,是个湖,是条小河,还是汪洋大海,都不是简单角色。
第10章
老太太边说边感叹,让人听了就觉得,如果不谅解就是畜生,就是畜生不如。周妈妈也在旁边唏嘘,似乎很能体会老太太的难处。
这种情形下,方凤笙也只能‘剖白内心’,说了些刚开始确实有点怨,但之后想了想,家里确实有难处之类的话,来印证她后来改变态度的行为。
经过这一番交心,老太太和凤笙似乎格外多了一种亲近感。
老太太还和凤笙说了前几日三姑娘和四姑娘闹出的笑话,说两个姑娘不懂事,跳脱惯了,让凤笙无事时帮忙管管,她们二人能学到凤笙十之二三,她就心满意足了。
凤笙自是应承下来。
又留了会儿,凤笙就告辞了,老太太让周妈妈送她出去。
临快到院门的时候,周妈妈说:“四奶奶,有些话老夫人不好说,奴婢是个下人,就厚颜多说两句,还望四奶奶莫怪。”
“妈妈但讲无妨。”
周妈妈看了知春一眼,凤笙心领神会让知春往旁边去了。
“榕园的那位身份不一般,两位姑娘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老夫人是当祖母的,把话说得太明白,恐会伤了女儿家的脸面,又不知两位太太是不是也有这心思,自然不好明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老太太身为掌管一宅后院之人,考虑的顾虑的太多,这事若是传出去,孙家的脸都没了,所以老太太方才说请四奶奶帮忙看着两位姑娘,还有另一层意思。”
“妈妈,老太太的意思是——”凤笙掩住眼中的震惊,说:“好的,我懂了。”
周妈妈笑着点头:“懂了就好,老太太会记住四奶奶的好。”
“妈妈别怪凤笙唐突,不知那位贵人是什么身份?”似乎想掩饰什么,凤笙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凤笙才知道怎么处置。”
“是龙子,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皇子?”
周妈妈点点头,目光落在凤笙紧捏着帕子的手上。
“谢谢妈妈,凤笙明白了。”
……
刚踏出院门,碰见二老爷孙庆华。
凤笙退到一旁行礼:“爹。”
孙庆华点点头,就往院子里面去了。
回去的路上,知春问方凤笙:“姑娘,周妈妈神神秘秘的,她跟您说了什么?”
凤笙笑了笑:“她啊?她告诉我,榕园那位是龙子,乃是当今的三皇子。”
“皇子?”知春的下巴都快吓掉了。
“那、那她跟您说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刚才您跟老太太那番说话,奴婢都被弄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猜。”
*
孙庆华走进屋子,看见老太太在和周妈妈说什么。
“娘,方才方氏来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拿过放在旁边的册子:“方氏帮我抄经祈福,刚抄完两册,送来给我看。你来瞧瞧,方氏这字写的,真是没的说。”
孙庆华本来对此并不感兴趣,但老太太让他看,他也只能凑上去探看一二。
“这字是方氏写的?”他满眼震惊。
这纸上的字,婉转圆润、变幻灵动,古雅天成,不管在书之一道上有没有钻研,都能看出这字极为漂亮。
方氏写得出这样的字?
“都说方氏字写得好,是个才女,所以闻城喜欢。可到底哪儿好,外人也不知详细,今日一观,方氏确实有她独到之处,是旁人比不了的。对了,我听你说,三皇子信佛,尤其喜欢抄写佛经,若是这字给他见着了?”
孙庆华不解:“娘的意思?”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你当你跟宋氏的心思,能瞒得过你娘?我能帮四丫头的也只有这。”
孙庆华恍然,顿悟:“谢谢娘。”
说完,他拿着那本册子离开了,竟完全忘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显然是心中激荡,让他暂时忘了一切。
……
毕竟是上了年纪,老太太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动了这么多心思,也实属疲乏。
用了饭,就让周妈妈服侍她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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