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看着你再像从前那么孤单。前面的路还有那么长,一起走吧。”
怀里的人半天没有回应,只有肩膀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陆渊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哑着声音低声道:“嫁给我吧,温小姐。你爸爸也会很希望看到你能有一个归宿。”
温言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她哭着低声抱怨了一句:“你怎么看别人的信。”
陆渊低头吻她的耳侧,低低的嗯了一声:“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温言整张脸埋在他的肩上,哭声断断续续,细弱的让人心疼。仿佛是隐忍了太久的情绪,那些不为人知的绵长痛苦,长久吞噬着她的孤独、委屈、无助、绝望,终于有一个人能懂得。
终于有一个人,让她可以在他面前卸下防备,不需要顾忌,也不用再害怕。
那个人的脾气很差,耐心也不好,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自我、强势又偏执,也因为是这样性格的他,在每一次她想退缩的时候,都强硬又固执的拉住了她。
他知道她最不堪的模样,也见过她最脆弱的一面。他了解她来时的孤独,不会对她说心疼,只是平静的说一句,以后一起走吧。
她独自在黑暗里走了那么久,这是她听过的最想哭的话。
温言哭了半天,最后呜咽着模模糊糊的开了口:“跟我在一起真的很累,也很无趣。”
陆渊抚着她的背,淡淡的答:“两个人在一起偶尔会觉得累是正常的。”他又停下来,像是真的认真在想,“无趣,我倒从来没觉得。”
“网上关于我的那些消息,你的家人和朋友会有很大的意见。”
“我会处理。你觉得有压力的话,可以不跟他们见面。”
她还是哽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之前我已经做的很不好,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段婚姻。”
陆渊轻轻弯起唇角:“我也是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跟你一样。”
隔了片刻,他又认真的说:“我们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儿没做。”
他把人从怀里松开,稍微拉开两人距离,拿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丑死了。”
温言皱着眉推开他的手,别过头深吸了口气,暗暗平复着情绪。
陆渊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暗红色丝绒盒子,摊开了伸到她眼前。
温言有些恍惚的看着他手心里仿佛忽然间变出来的红色盒子,当中嵌着一枚纤细精致的钻戒。
身侧的人开始缓缓说话:“我以前曾经想过,跟你求婚应该是在很正式很有氛围的场合,我会穿西装,拿着花,单膝下跪——我知道这些挺俗的,但我想着这一天还是很期待。今天的形式比我预想的每一个求婚场景都要草率,但相比那些准备充分的时候,可能这件事发生在这一刻才是最合适的。”
他握住温言的左手,趁她没反应过来直接把戒指戴了上去,望着她的眼底里盛满了淡淡的笑意:“是吧,陆太太?”
这个环节温言倒是意外的淡定。她刚哭过,声音还哑着:“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陆渊轻轻握着她的手,淡声说:“本来是打算在我们最后一次吵架那天给你的。比我预想的晚了几天,不过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温言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半天没再说话,神色不是太明朗。
她的声音低落而消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落定。”
陆渊知道她的顾虑,语气重新变得沉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后续的事情你不需要出面,我来找律师解决。”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纤细的手指不安的按着衣角,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轻轻的说了句:“我应该可以。”
温言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是在这次事件的记者会上。
她是事件发生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人一出场,台下媒体的闪光灯和快门声响成了一片。她素着脸,面色苍白,神色淡漠,除了没化妆,看着跟往常并无明显的区别。
律师负责出面跟媒体交代案情。人是陆渊找来的,据说是在那个圈子里赫赫有名,身价十分不菲。他很少接娱乐圈的案子,温言这两天跟他相处了几次,不苟言笑到近乎刻板,搭配他的职业倒成了优点,显得人分外冷静专业。
“11月22日晚网络上曝光的视频为一起正当防卫的人身伤害案件。我的当事人作为受害者,在遭遇性侵时采取了剧烈反抗的方式保护自己,此案件在2008年已经立案,经过警方严谨的调查最终认定为正当防卫。三名犯罪嫌疑人在第一次伦奸未遂后恶意散播谣言,对温女士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事件之后嫌疑人之一以过程中拍摄的照片作为要挟,并在见面过程中意欲再次性侵,因此有了大家在网络上看到的这段视频。如今因为当事人公众人物的身份,这件事被有心人士重新翻出,对温女士的精神跟名誉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和影响。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将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温言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垂在身侧的手心逐渐变得潮湿而冰凉。将深藏多年的疮疤当众暴露和剖析,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那是她这辈子最阴暗难熬的一年。发生了这件事后她休学了半年,医生的诊断是重度抑郁,最严重的时候几乎什么事也做不了,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睁眼等到天明才能睡上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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