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些心虚说了坏话的仙人就更夸张了,连带着也把淮夜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跟扶宛殿下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的一队, 没有人能比他们俩更相配了!
淮夜悄咪咪地听着这些马屁精拍他马屁,表面不动声色,其实狗尾巴欢快地摇着,一直没停下来过。
挂着小篮子,领着几位使官仙人四处散完了喜帖,淮夜又黏着扶宛,回西山住了一段时日。
两方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扶宛乃是天帝血脉,淮夜身上亦有混沌初开之时延续下来的灵兽血脉,两者谁都越不过谁,于是婚事便在天境与西山各办了一场。
喜宴先是在西山绵延百里,上至神君神女,无数仙官,下至成了精的小妖小精,都来吃了酒。
到了天境就没有那么随意了,前来观参宴之人都需有一定的身份,至少都要有个下仙的名头在身才行。
而且就算能进入天境,他们也是不能见到扶宛的,只有至亲的几位才能与她见面。
扶宛此时已经被送入殿中,正等待着淮夜从西山驾着飞兽过来,与她拜天地,敬诸神,结下永年之好。
外面本是一片静悄悄的,突然之间却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
听着不像是人的,而像是某种兽类。
扶宛第一时间以为是淮夜等不及,自己变成小兽偷跑过来了。
他先前常做这种事,以至于她压根不奇怪了,此时也很淡定地走了出去,打算抱他进来。
但没想到藏在殿中窗外的是一只毛色如雪的白狐。
再一回眼,站在窗外的已然变成了一位姿容绝色的男子。
男子眸胜清泉,貌若艳花,比之扶宛竟然丝毫没有逊色之分。
见惯了淮夜那张脸的扶宛,乍一见到如此惑人的面目,差点没稳住心神,晃神起来。
“扶宛,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男子冷淡开口,眸中似有清泉之水缓缓流动。
“不记得。”扶宛眨了眨眼,恢复神智,面色逐渐淡定。
“不记得?好啊,那你定是忘了小时轻薄于我的事了。”
男子冷笑,语气斥责又怨气,“我身为九尾白狐,纵是外界风言风语,说狐性本媚,也自岿然不动,留守清白,却没想到打小就被你摸了最最重要的尾巴,这笔账,你当如何算?”
扶宛对他的质问怔愣片刻,顿时陷入了回忆与沉思。
不过她想的倒不是这只突然前来讨债的白狐,而是淮夜。
他亦同样向她讨债过。
但那是个实实在在的圈套。
之后,扶宛心甘情愿地中了套,然后才逐渐喜欢上了他。
若要追究起来,其实淮夜是瞧准了时机,专门去凡间钻了她的漏洞。
此举并不光明。
但……扶宛却从未怪过他。
其中的理由她也未曾想过,现在陡然回忆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是从识破他是六妹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早有其他的微妙之感了。
那感觉埋藏在心中,起初被她误认为厌恶,但现在细细想来,若真的是厌,她又何必处处针对淮夜?
她先前那性子,旁人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冷冰冰的不似活人,平时连半分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又怎么会对一个讨厌的人多给半分目光?
所以……
“我记得,你是白瑜。”她目光逐渐清明,“当日在西山林中,我并没有摸的尾巴,是你弄错了。”
“另外,我知你只是胡闹而已,真实之心意其实未明,不用再耗费时间在这里,你或许可以去下界看上一看。”
扶宛一眼看穿白瑜的顽性,令他漂亮的一张脸有点僵硬,但若说他真的不喜欢扶宛,那就太过矫枉过正了。
他其实还是喜欢的,只不过凭着顽性与随意,一直没认真与淮夜争而已。
(淮夜:说的你认真就争得过一样?:)
白瑜默然未言,扶宛要关窗,他听到动静抬头,满脸的欲言又止。
“若不是真心诚意,就请去喜宴上做个正当的客人,那样我与宛宛夫妻二人,依然是欢迎你的。”淮夜不知何时,突然冷不丁地从窗内现出了身形,笑容不轻不淡地道。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白瑜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扶宛,然后咬牙切齿地回敬了一句,也算是把礼做全了。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扶宛轻舒一口气,觉得一桩心事总算了解了,然而淮夜却很不爽,脸色发黑地道:“他诅咒我们。”
“?”扶宛满脸不解。
“百年好合,不就是祝我们早点分开?宛宛,你别信他的,我们是万年好合。”淮夜也咬牙切齿,极为小气地补了一句。
放在往常,一向板正的扶宛会纠正他,顺便取笑一下,他们怎么可能万年好合?那也活的太长了吧。
但现在她不做猜想,居然眼睛都不眨地附和他:“嗯,我们是万年好合。”
满脸发黑的淮夜:“……”回过味来,脸一点点被这句话给蒸红了。
“那你不许骗人。”淮夜突然俯首,声音低低地道了一句,接着轻慢地舔了一口她细嫩如雪的脖颈。
好香。
“不咬吗?”扶宛有点诧异,他今日居然不下口了。
“留着以后慢慢咬。”淮夜抬眼,眸若漆夜之星,此时正烨烨生辉,里面的温柔与包容足以溺毙任何人,“反正我们是……万年好合。”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枝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