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你有没有改变自己的志向?是不是还想当一个大将军?”
乔锦立即点头,“嗯。这是我的志向,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是吗?”祁云殷红的嘴唇向上一勾,这张嘴可以世间最美好最动听的词句,也可以出世间最冷酷最无情的话语,比如现在。
“你方才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你幼稚。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这就是原因。乔锦你要当个大将军,你你要怎么当一个大将军?论武,你虽然不错,但是绝对没有到出类拔萃的地步。比你强的人多的是。你以为当大将军只需要有一身好武功,外加勇气吗?
不,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你还是尽早放弃当一名将军吧。因为你不会成功的。就算让你侥幸当了将军,那你也只会害人害己。把自己的命葬送在战场上不,你还会害死跟随你的部下,你的将士。你可知道那些将士也是有妻子,有儿女的。因为你一个人,你知道有多少家庭会毁灭。
你能想到那些兵的妻子日日垂泪,在老家等着丈夫回来吗?你知道那些兵的儿女有些从生下来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你知道他们有多渴望见一眼自己的父亲吗?可能那些孩子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仅仅只是因为那些兵倒霉,因为他们是你的兵,是你这个幼稚将军手下的兵。”
乔锦被祁云所描述的场景所震撼了,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他是一个没用幼稚的人,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将军。
乔锦心神晃荡,身子甚至都隐隐颤抖,他强压着心头的不安,开口反驳,“这都是你的假设!这一切都不成立!”
“对,你的对。这一切都是我的假设,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乔锦,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继续这样幼稚下去,我的一切都会成真。你以为被你的二表哥背叛算计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我告诉你,你这点事情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太稀松平常了。你根本就不该为你那位二表哥多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当然我很明白什么叫做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人是有感情的,要是人没了感情那也不能叫人了。一时的感情宣泄,这很正常。我对此不会多什么。但像你这样钻进牛角尖里就爬不出来的人,那就非常不正常。你懂吗?
乔锦啊乔锦,你连这么一点事都扛不住,你你以后怎么当将军?乔锦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很重情的人。这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乔锦你想想,当你有一天真的成了一个兵,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兵。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兵你只能跟十几个人一块睡。想想十几个人跟你一起睡,一起吃饭,一起操练,这样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甚至是一年复一年,你告诉我,你乔锦会将那些人当好兄弟吗?”
乔锦沉浸在祁云的话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讷讷点头,“会。”
“好,你会将那些人当兄弟。又有一天,你们这一群人上战场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生死各安天命。这话不是着玩儿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乔锦你能保证一场战役下来,你和你的那群兄弟都还活着吗?不能吧,谁都不能保证。当你视作兄弟的人躺在血泊中,再也不会动,再也不会笑,再也不能跟你大声话,你乔锦能接受吗?请你跟我,你能吗?”
乔锦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只是听祁云而已,他就仿佛身临其境,能接受吗?能接受吗?乔锦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但是乔锦只能回答一句,不能!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我——我做不到!我会崩溃的!我会崩溃的!”乔锦忽然抱头大喊,跟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祁云见状挑眉,这样的乔锦还稍微顺眼一点,比较符合他心中幼稚的形象。乔锦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太大了,茶馆里的人纷纷看过来。祁云也不介意,反正丢脸的是乔锦,让乔锦好好哭吧,哭着发泄发泄也好。总好过当个闷嘴的葫芦。
见时间差不多了,祁云也不想继续听乔锦哭了,这才开口,“我刚才的都是假设。什么都还没发生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乔锦这会儿也稍稍冷静了一点,他红着眼开口,“不是的,你的是实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真的会承受不住。看来我真的是没出息也没本事,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当将军,也没本事当将军。”
“没有人生来就是会当将军的。谁都一样。乔锦知道这儿是哪儿吗?”祁云问道。
乔锦不懂祁云的话题怎么一下子转的这么快,但还是老实回答,“茶馆啊。”
“这是哪儿的茶馆?”
“北城茶馆啊。怎么了?”
“你知道在京城是西贵东富,南贫北贱吧。”
这是常识,乔锦当然知道,“我知道啊。在京城住的人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一点吧。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看茶馆的老板。”
乔锦皱眉,愈发不懂祁云是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很老实地去看茶馆的老板。这茶馆不大,是茶馆,其实也就比露天的摊贩强那么一点,有个瓦片遮头罢了。这茶馆只有一男一女两人工作。女的应该是老板娘,她负责给客人送茶,而男人则负责在外面烧茶。茶馆的老板长得其貌不扬,脸黑黑的,穿得也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没什么特殊的!忽然,乔锦眼睛一闪,难怪他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呢,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茶馆老板只有一条腿!他左腿的裤管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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