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慎被她窥看梦后,选择了同你一样的做法,”苏漠的问题还没说完,钟离溪的却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过,我并不是不愿她想起,只是想让她自己去极记起一些,我抹去的只有她窥看的那个梦境。”
钟离溪把右手放在季忆的后脑上,他闭着眼睛,笑得邪魅,“她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全部锁起来。”
“那些记忆对于现在的她没有好处,想起只是增添负担!她会没有办法认真做好眼前该做的事情!”
瞧见钟离溪指尖流转出的光芒,苏漠一下急了。
他知道钟离溪想做什么,却因为他设的屏障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离溪把他下的咒给除了。
“你说的那些都和我无关,几万年来,我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太短,”光芒消失于后,钟离溪睁开了眼睛,笑着望着苏漠,“所以,她要做什么我就陪着她做什么,如果哪一天她放下了对执笔官的执着,我亦有办法带她从这里离开。”
“用不着你过多担心,反正每一次,你的担心都是徒劳的。”钟离溪的语气略带嘲讽。
“每一次?”苏漠的瞳孔收起,果真,他们的过去也同这个奇怪的狐妖有关, “你……都知道?”
瞧着眼前的钟离溪,苏漠的心里无端起了一丝恐惧,好像在他记不清的那些曾经里,季忆就是为了他万劫不复的。
“是,我记得,全部的全部都记得。”钟离溪没有看向苏漠,他双眸一直停在季忆的身上,“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还是那句话,自己想起来。不过对于你来说,在不记起来,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钟离溪的话里有话,苏漠听不出来,他没来得急再问,钟离溪已经抱着季忆离开了。
就算这般近的距离,钟离溪却一直让季忆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并未让苏漠看上一眼,他的眼里也一直炫耀般的欣喜。
苏漠想追上去,手中的执念偏偏在这个时候没了反应,那时有时无的法力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该死。
苏漠一拳砸在了石桥的栏杆上,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都破皮了。
他瞧着这池湖水,水面的倒影却不只映了他一个人……
……
“你跟着我做什么?要你看的书都看完了?”他的衣角被一只手拉住,一个小小的身影挡住了他想前行的路,让他眉头一蹙,像是不满,“你之前不是还说书里的故事很好看么?”
“是好看,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个一个绑着包子头十分可爱的小姑娘,此时她的轮廓非常的清晰,却不想苏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小女孩拉着他的衣摆晃来晃去,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他撒娇,“师父带我去可好,我真的想看看。”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的师父。”他推开了她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摆。
“可是,是师父把忆儿捡回来的,也是师父教会忆儿很多难懂的道理,还是师父在养着忆儿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子粘人的像一颗橡皮糖,扯也扯不掉,就算推开也会立马自己扑了上来,这一次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脑袋,把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瞧着他,嗲声嗲气的和他说话,“如果不叫师父,难不成要叫爹爹?”
“胡闹。”他嘴里虽在责骂,这却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这般抱着,依旧站在书架前看着手中的古籍。
“爹爹,忆儿肚子饿了……”
“爹爹,忆儿好无聊啊……”
“爹爹,我们出门玩,好不好……”
……
忆儿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的,一个劲给他捣蛋。遮住他正在看的书,拿起毛笔画乱他正在写的字,再不然,就把书架里的书全部拿出来,搅混了,丢成一堆,在无辜的瞧着他,像在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
“苏漠!你到底带不带我出去玩!”隔了好久,找不到其他“坏事”可以做的忆儿不由气了起来,鼓着两个小腮帮,好不可爱的模样,她挥着两个拳头,虽明知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一个劲的往他的身上砸去。
苏漠依旧不理,只当这个调皮的丫头帮他捶背,手中正在写的字都没抖上一抖。
闹了好久,忆儿也像累了,生气蜷的在一边不再理他,偷偷的睡着了。
苏漠看着,叹了口起,还是找了条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手中的记录就差最后一点了,无论如何他要在下界之前把它完成,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点了盏灯继续动笔写着。
他笔下描写的是一场很久很久之前的战役,那场战役持续了万年,使六界生灵涂炭,他的师父帝俊上神用自己的生命祭了天,换来了一场长达三月的大雪,大雪掩埋了一切晦暗,才令六界重新燃起了生机。
那个时候,帝俊的手下曾有无数的执笔官,大多都死在那一场战役里了。
执笔官除去他还活下了一人,可那一个人……
苏漠脸上的笑容变的惨淡了,心里也有些微微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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