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想要拽着钟离溪一起,手指却只是擦过他的衣袖,等我扭头再看他时,王吉正在向卓王孙介绍他,他目光则穿过了卓王孙的肩膀直直的瞧着我。
“阿翁每次和王叔都能在门口说上好一会,往常倒也没事,可这夏天的晚上却要喂蚊子,”卓文君松开了我,笑着告诉我,“他们都是男人被咬咬也没什么,可让女子跟着被咬就不太对了。”
虽然那也就短短一会,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让我无法接上话,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似乎和谁都能自然熟的王卓君,再开口却只是在做着自我介绍。
“我叫季忆,在王大人家做客。”
“叫我文君就好。”卓文君笑的很灿烂,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你是从哪来的?王叔家很少有女客的,连我偶尔想住一晚上都会被赶回家。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住下的?”
卓文君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只能伸手一指钟离溪:“我是跟他一起住进去的。”
卓文君顺着我指的地方望去,瞧了钟离溪一会,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如同发现了宝物的孩子一般:“那是你的夫君?”
☆、穷凤恶凰(三)
穷凤恶凰·早古
“夫君?”卓文君突如其来的话让我一下愣了,连忙讪笑摆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一同结伴游玩而已。”
“嗯?”卓文君像是不太相信我的话,狐疑地瞧了我两眼,随即笑了起来,“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吧。”
她的话并没有让我松口气,可若我继续解释,只会让误会更深,只能暂时随卓文君想歪了去。
“总觉得你有问题想问我似的。”
我和卓文君站着聊了一会天,感觉我们之间熟络起来的时候,她又问了这么一句。
我的确有一堆的问题不明白,却也还没到直接询问她的地步,只能尴尬的笑着,表示并非如此。
我悬着的一颗心直到卓王孙把她叫走的时候才放了下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这卓文君像是有读心术似的,我这心里头有什么想法冒出尖尖,她便立刻先开了口,失去先机的我有再多想套的话都无法问出来,反而是我经常被她的提问问的不知所措。
“这是个很聪明的姑娘。”钟离溪也在这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连连的点了点头。这个卓文君太过精明,不过同她几句话便让我觉得不好对付。
“做她的丫鬟只怕还没问到她的生辰八字,她便把你的老底都翻出来了。”
“嗯?”我没明白钟离溪的意思。
“不想说的话她不会说,也不会让旁人有机会问出来。”钟离溪低下头看我,“和她说话,每一句都费脑子。”
钟离溪这话说的没错,为了表示赞同,我更是把自己的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样,“我想知道她死了夫君却不难过,这原本应该是个很容易问出口的的问题,可是我们之间的话题被她带着走,我一有想要把话题转到这上面的苗头,都会被她发现,然后我就无法问出口了。你说她为什么不难过呢?”
钟离溪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微皱着眉毛看着远处的卓文君,思考了好一会,才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这事我也猜不准。”
钟离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闪过了一丝光亮。
我想他应该想明白了,只是不愿开口告诉我。
酒宴间,卓文君端着酒壶满场的乱串,完全看不出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要不是穿着襦裙,这般大大咧咧的模样倒像是富贵家的公子哥在酒席间游刃有余的应酬。
卓文君这样的态度卓府家的客人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和谁都不生疏,每说一句话都能逗乐被敬酒的对象。
瞧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禁在想,如果卓文君是男子该有多好?这样的性格,多注定有大作为的。
在这一点上,钟离溪的意见倒是和我如出一辙。
“卓大户出手就是不一般,这讨喜宴都把我们临邛弹琴最好听的乐师给请了来,给大家助兴。”
钟离溪本和我说着话,却在听见某人说了这句话后抿嘴不语,端起面前的清酒小酌了一口。
我刚想问怎么了,他示意我去听,似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这琴弹得是不错,可比我的一个故人来,还是差的远了些。” 那边的王吉笑着开了口。
“哦?王大人说这话我倒是不信了,”酒席间有人突然站起来和王吉叫起板来,“我自小便爱听琴,卓大户请的琴师已经算是上乘了。”
“那是你没有听过长卿奏琴啊。”王吉笑着。
“长卿?哪个长卿?我怎么没听过。”
“等你听过了的就知道长卿是谁了,”王吉提高了嗓门,像是想让更多人听到一般,“正巧请了他下月来做客,要是你不信,到时候来听听便知。”
“这话可是王大人你说的,我倒要看看这位长卿的琴到底有多动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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