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只……最后一个。”瞧着卓文君撒娇的模样,司马相如叹了一口气,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里有一个!”
司马相如被卓文君拖着找了好久,终于在小湖边的树丫看到了一个。
“谜面:独卧看山初月斜,打一字。”
“独卧看山初月斜……”
这个字谜并不难,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却在默念过这七个字后双双沉默了。
我侧头看望身侧的钟离溪,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虽没有出声,脸上却挂着了然的笑容。
“司马先生……”沉默了好久,卓文君总算开了口。
卓文君指着花灯的手放了下来,她低着头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颤抖的很。
司马相如的目光还在那盏花灯上,思绪却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所以,卓文君叫他的时候,他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半天才给出了回应。
“怎么?”司马相如问。
“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很任性的女子……”卓文君这么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又连忙笑着摇了摇头,“不,何止是任性,简直是肆意妄为。虽算是名门出生,却一点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一点都不知书达理、一点都不温文尔雅,有时候还很粗俗……”
“所以……你是卓文君呀。”司马相如打断了卓文君的话,提起嘴角笑着看着她,“你也不想变成集满自己口中那些有点的死板的千金小姐不是么?”
“说死板……”司马相如的用词逗乐了卓文君,她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她原本还用手背抵住唇,可到了后来越笑越大声,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了,“这话你还是只在哄我的时候说说吧,要是让有名望的人听去,还不知怎么为难你呢。”
“我无官无财,家贫如洗,居无定所,还有什么能难为我的?”司马相如笑的坦然,无谓的耸了耸肩膀,眼中多了一抹柔情,“况且我刚说的,不过是我自己认为的事实罢了。”
卓文君抬起了头,把发丝撩到了耳后,抬眸看着一脸自信的司马相如,眼里一下有什么闪过了,“好巧,我也是无官无财,家贫如洗,只身一人在流浪。”
“喂喂喂,我都跟着你走了这么远了,你再说是只身一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司马相如摆了摆手,不赞同卓文君的话。
“你一直都把我当卓大小姐,一路跟着我多半也是觉得要是我阿翁找到我们了,你的下场不会落到太惨,你和王大人有交集,他也会帮你说说好话,所以跟着我是最安全的做法,”话题一转,卓文君的笑容也变的冰冷下来,“难道……不是这样么?”
这样的说法多少有些过分了,在一边偷听的我不自觉的把眉头皱了起来。
和我这个旁观者相比,司马相如倒是淡定多了。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恼,对卓文君口中的话语毫不在意,一边听着还一边点了起了自己的脑袋,摆出了一副“你原来早就知道了啊”的表情看着卓文君。
“不过呢……”因为司马相并没有开口说话,卓文君也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这段时间有不少机会传消息回临邛,找人告诉我爹我们扥行踪,再不济还能给王大人带个口信,可你没有这么做。现在的你都愿意给穷苦家的孩子弹琴听,宁愿坐在泥地上弹奏免费的曲子,也不愿用音律赚钱;为了能跟上我的脚步,你甚至开始做那些你曾说低贱的活计;还会在意我们接下去的路线是否安全,在意我们身侧所有行迹可以的人……现在的你比起跟在我的身边监视我,更像是在协助我逃亡呢,”
卓文君往前迈了一大步,几乎就要靠到司马相如的胸前,“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司马先生?”
“对呢,为什么呢?”司马相如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很久了,我去临邛明明是图前程来着,为什么就跟着你这个已经一穷二白的那穷酸大姑娘走了这么远呢?你明明是离家出走,是做了错事的一方,我为什么要帮你掩护这掩护那……你的行为我根本无法理解,我应该早早离开的,也准备早早离开的,可又担心你一个人走的话会遇到危险,会感到寂寞……你弄得我像是一个笨蛋一样,做着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司马相如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在看向卓文君。
为什么呢?
为什么司马相如会如此担心有关卓文君的种种?
为什么司马相如会不求回报的跟着她走半个大汉?为什么只要看到她笑的时候,司马相如就会觉得自己做所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为什么……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相同,司马相如自己明白,卓文君也一定感觉的出,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以后,我叫你长卿可好?”卓文君双手背在了身后,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再开口说起的也是别的事情,侧歪过头盯着司马相如,“可好?”
长卿,那是司马相如的字。
从女子的口中叫出,多少有些亲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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