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还是那个黑漆漆的酒窖,不点灯什么都瞧不见。
司马相如点着灯走在最前面,可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他和卓王孙前进的路,那束微光被前面两人的身躯挡住了一部分之后,我除去能瞧见前面有个光点之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司马相如手中的灯点不点对我来说是没有多少用处了。
这酒窖我来的次数不多,只能用手扶着墙一点点的慢慢摸索着前进。
这和我一样再摸索的还有一个苏漠,可他摸的不是墙壁,而是我垂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
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之后,虽知道他不过是想要领着我好走些,没有挣扎开却还是下意识的朝着他所在方向瞪了一眼。
虽然被人带着会好走一些,看你也别走这么快啊!要是我一个磕碰一个踩空就顺着这台阶滚下去,不管砸到司马相如还是卓王孙,我们之前所做的种种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我在心里嘀咕。
“文君那丫头呢?”我刚踏下最后一个台阶,卓王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看着把酒窖的油灯蜡烛都点亮的司马相如问了一句。
“在……在上面。”不知是不是和卓文君离的有些远的关系,司马相如的声音有些发抖,已经听不出刚刚邀请卓王孙下来时的自信了,“我想……我想就我们两个,聊聊。”
卓文君从看到卓王孙来的时候就像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没有任何想和父亲好好谈谈的想法。
所以就算司马相如自告奋勇要和“岳父”谈一谈,她也选择在上面干活,只是在司马相如去柜台那灯与她擦肩的时候,用力的握了一下他的手,算是一种的鼓励。
“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聊的。”卓王孙一口回绝了司马相如,“你的底细我很清楚,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知道你想要什么。在我看来你接近文君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们就摊开来说,你想要的文君给不了你,卓家也给不了你。”
☆、穷凤恶凰(四十九)
穷凤恶凰·有一美人兮
司马相如因擅做辞赋受到梁孝王刘武的赏识,在来此处前就跟着刘武做客卿,刘武死后他回到了家乡,并未在做什么正事,所以有了市井了家徒四壁的说法。
再然后就是王吉邀请他来临邛来自己家做客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被赏识过有真才学的男子,心中不可能没有包袱,只不过现在司马相如没法实现那些而已。
这些是苏漠告诉我有关司马相如的过去,虽然和我记录的关系不大,但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不过司马相如有才,这一点谁都不会否定,可这样的才情不应该用来荒废或者显摆用的。
至少,卓王孙是这么理解的。
“是……是人,都……都……都会有野心的。”司马相如低着头,并不去反驳,“而且这些,我并没有想过要从谁的身上去获得……”
“你也只是说的好听而已。”卓王孙打断了他,对他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此时你的一贫如洗,这里都只能算是借住的,这样的情况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注意,在盘数些什么?”
这样的话司马相如没发去反驳,最少前一段时间他自己是亲口承认过,最开始跟着卓文君的是有抱有目的,原本不单纯的他,就算后面放下了所有,也是不能说自己问心无愧的。
“我放纵文君离开,是想让她自由自在过的快乐,我一直都只当她和你一起离开不过是一个蒙骗众人的幌子。”知子莫若父,这都能看出来卓王孙还真能算作一个好父亲,“就算她离府前分文未带,我也相信她能过得很好,可是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快的回来,而且还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司马相如,你可知道我有多生气?”
卓王孙是明白人,对于自己在意的女儿,一直都是关爱有加的,跟何况原本就对她感觉愧疚,内心更是希望她能过得快乐一点。卓王孙的表情有些扭曲,咬紧的牙关使他的嘴角僵直,他的双眸紧盯着司马相如,那是仇视的目光,是恨不得对方立马消失的表情。
在黑暗的坏境里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盯上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至少站在一边看着我在瞥见的一瞬的,就算知道卓王孙看的不是我,脊梁骨却还是那么一凉。
司马相如看着也是一愣,下一刻却又苦笑了起来。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却一直想要在这些不幸里面抓住自己应有的幸运,可是从小到大,二十几年了没有发生过什么改变,”司马相如的目光放柔了,就算对着这样的卓王孙他也丝毫的不畏惧,只静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每一次,我以为自己就要摆脱那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噩运的时候,它总还是会如期降临……顺理成章的,我就把一切都推脱给了它。”
是人都会有这样情绪的吧,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那也是一种不简单的觉悟了。尤其像是司马相如从小就没有怎么成功过的人,每一次遇上挫折,遇上不能理解的失败,都会推脱的吧?虽然这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是心里至少会好受一点。
毕竟,我们都是懦弱的。
“现在想想,也许很多时候我在努力一下,就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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