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届的新科进士都是天子门生,而太子身为储君,这新科进士之心究竟应该心向何处,本应遵循礼法,晋王非嫡非长,入朝多年,政绩平平,如何轮得到为晋王所得?
而晋王此举,将东宫置于何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这一切不都是皇舅舅希望看到的吗?”沈皎看着天和帝,毫不犹豫地挑开其全部的心思,“依照晋王殿下的性情,能做到昨日的态度,必定是有人指导,相信有九殿下为晋王殿下思虑关心,再有皇舅舅看护,朝中不久便会创建新的平衡局面。”
天和帝的心思,她相信,不仅是她能够明白,太子,九皇子和朝中的一些重臣都能明白。
“太子,是一国储君,是社稷之本。”天和帝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在说出这句话时,闪过一道摄人的精光,“他之前的路,走得太顺,他需要磨练。”
沈皎点了点头,笑着道,“皇舅舅此举是为太子哥哥好,相信他定能明白皇舅舅的心。”
沈皎明白天和帝的意思,自古登上帝王宝座的君王,有几个不经过惨烈的争夺。而天和帝对太子的期望更高,他不仅期望太子能够成为胜利者,更期望太子能够成为一代有为的圣明之人,如此,要经受的历练便需要更多。
这也许于未来的大齐来说,培养出一个圣明之君是一件大幸之事,但对于参与进这场夺嫡之争,又在这场争夺中被牵连的大臣,就不是件幸事了。
不过,既然是其当初的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对于太子,沈皎对其的印象还不错,太子是天和帝和皇后精心教养的储君,所行所为都很符合为储君风度,在朝中很受赞誉,但就像天和帝所担忧的那样,太子自天和帝登基起就获封储君,而众皇子中,大皇子病弱,七皇子依附太子,八皇子几乎等同于一个隐形人,早年间有着战功,又有着强势母家作靠山的四皇子已经因为母族所为,几乎形同被废,毫无一争之力。
而前些年的晋王,虽有野心,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能与太子一较高下。
所以,这些年太子走得太过顺风顺水,如此安逸的环境,难免会让人心生放松。还有,没有了困难和阻碍,如何练就能力和手腕。
太子,确实如天和帝所说,需要磨练。‘
而九皇子的成长,正是这场磨练的助力。
天和帝听到外甥女的这句话,不可置否,最起码太子至今基本上没让他失望过,“期望太子如你所说吧。”
说完这句话,天和帝便换了一个话题,“今日这治水的银子批了下去,这朝堂上可算清静了几分。”
最近户部和工部因着这大笔的治水银子闹个不停,每日这朝堂上就像闹市一般,太过吵闹,让天和帝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今年工部要的确实比以往几年多一些,潘大人的那个性子,闹点也是正常的。”工部今年要求下发的银子比以往多一百万两,但也是都是一一列举出来,有理可循。
而户部尚书潘昌历经两朝,是一位为国库护钱至极的人,十分尽忠职守,对每一次从国库拨出的钱粮,都要核实准确才行。每一份钱,都要有理有据才行。
并且极为反对帝王奢靡无度,大肆建造宫殿,先帝时期他屡次弹劾先帝的奢侈之风。但正因为其的存在,国库的银钱才得以保留几分,天和帝上任后,对其颇为敬重,其也一如既往,看紧国库的很。
“想必潘大人已经让户部的人核实完工部的需求,这之后必会加快很多。”潘昌虽然守紧国库,但只要是该拨的银钱,待其核实完后,会非常痛快地交付。
“他那个性子,也就朕受得了他。”天和帝听完外甥女的话,点了点头,笑骂着潘昌,俨然对其颇为赞赏。
潘昌在先帝时期被贬数次,还有一次差点丢了性命,而在天和帝在位期间,一直稳居户部尚书之位,从未动摇。
“皇舅舅和潘大人君臣相得,可为佳话。”沈皎笑着道。
听到这句话,天和帝的嘴角微微勾起,俨然心情很是不错。
之后,天和帝有何沈皎说了些话,便道,“对了,你外祖母和皇舅母让朕告诉你,最近得空,可要去看看她们,据说已经半个月不曾见你。”
“是元嘉不孝,没有前去请安。”沈皎赶紧认错。
“怨不得你。”天和帝摇了摇头,“是最近事情太多,朕每日留你的时间太长,正巧今日的事情不多,你去后宫请个安,免得你外祖母和皇舅母记挂。”
“是。元嘉一会儿就过去请安。”想起两位真心待自己的长辈,沈皎的嘴角挂起了舒心明媚的笑容。
和天和帝告退后,沈皎便前往兴庆宫而去,在谢太后嘘寒问暖下,安抚着外祖母担忧的心,和谢太后分享着自己近日的一些开心的经历后,逗得谢太后眉眼欢笑,承欢膝下后,才离开兴庆宫,往凤仪宫而去。
沈皎离开后,谢太后对着身边的冬芷道,“你说这与元嘉来说,究竟好吗?哀家当初是不是应该阻止元嘉进入崇文馆学习?”
“太后宽心,奴婢瞧着郡主似乎很是乐意。”冬芷为谢太后揉着头部的穴道,宽慰道,“当初阻止郡主进入崇文馆的朝中大臣这么多,都没能改变陛下的主意,可见陛下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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