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每日送来的堆积如山的奏折, 便知道这帝王每日是有辛苦繁忙,所谓官位越高, 责任越大, 这句话于帝王身上也同样适用。
天和帝放下手中的朱笔, 揉了揉眉眼, 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今日奏本最多。”沈皎指了指左手边最高的一摞。在大齐, 公事用题本,私事才用奏本。
“题本中最重要的事,是关于近日滇国使臣和西夏两国已经很快到京,关于这接待的细节礼部已经拟了章程。”沈皎将手中的奏疏递了过去,“如今,为庆贺皇舅舅万寿,各国的使臣都已经快陆续来到,多是一些各国的王子和公主前来,礼部请皇舅舅示下我大齐负责接待的人选。”
别国,以王子和公主为使,那大齐负责接待的人,自然也应是皇子才行。
只是这皇子究竟选择何人?才是朝臣关注的重点。
礼部,这是在试探天和帝的态度。
天和帝将手中的奏疏看完,仍在了御案上,脸上晦暗不明:“汪达对这事倒是比苏弘还积极。”
汪达是礼部右侍郎,而礼部的最高负责人是礼部尚书苏弘,且汪达不是这次直接负责接待的官员,上这个题本,不用想就知道是替谁问的。
朝中皆知,汪达是晋王一系的官员。而晋王一派在礼部的高官,也只有汪达一人。
而晋王的心,太急了。
“那便让人拟旨,命晋王接待,燕王从旁辅佐。”天和帝道:“不过都是一些战败之国,也值得他这般,真是越来越回去了。”
对于天和帝的话,沈皎只是道:“有燕王殿下在,相信晋王殿下会将这次各国觐见的事情处理好的,皇舅舅放心。”
九皇子十五岁时,天和帝册封其为燕王。
这些年,晋王能够和太子在朝堂上交手各有胜负,也是因为燕王的缘故,若是没有燕王的存在,晋王与太子来说,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她相信这次晋王授意礼部右侍郎汪达上这本奏疏,试探天和帝绝对事先没有和燕王商议过,纯粹是自己的昏招。
这些年来,晋王不与燕王商议,擅自做主的事情有过不少次,且都是昏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晋王自己的主意。
当然,每次晋王擅自做主的决定,每次都会以天和帝训斥一番为代价。后来,晋王也学乖了,有事基本都会与燕王商议。
这次,实在是其太心急了,晋王,实在是太想要得到这次机会了。
在大齐,接待各国来使,为了表示尊重,一般情况下负责的官员不是和对方平级,就是身份要高出一些。这次,对方来得是王子和公主,那么大齐的负责人的身份便只会限定在皇子中了,还不能是不受重视的皇子。
晋王想得到这次机会,不只是想向世人彰显他的身份,让大齐的官员百姓和周围国家的人知道,自己和其余皇子的不同,从而获得更多官员和各国的投靠,从而壮大自己的羽翼。
可,这心太急了,其的心思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关于这次各国使节觐见的具体事宜,其实礼部的请示题本,这两天就会奏上。
所以,晋王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可见其的心性,有些过于急躁,这种性子,与一个皇子来说,实在是一个致命的事。但晋王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缺点,毫不知晓,丝毫没有想要改一改的意思。
其实,与天和帝来说,晋王什么样,并不重要,只要燕王不糊涂,能控制地住晋王在大事上的不出昏招就好。
所以,对于沈皎的话,天和帝不可置否:“老九做事历来都周全的很。”
“另外,让礼部拟旨,这次各国使臣觐见,依照礼制,在朕这朝见后,也要去太子那里朝见。”天和帝说完后,又接着加了一句,“这个旨意五日后再传旨朝中。”
一个是去招待,一个是被朝见,可谓是天差地别,可以想象,晋王知道这道旨意后的脸色会多么好看。
特别是天和帝要求这道旨意五日后再公布,这便耐人寻味了。
“是。”沈皎应道。
天和帝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继而道:“还有什么重要的题本?”
“有御史弹劾山东布政使这些年中饱私囊,贪污修理河道的银两,造成山东大部分河道淤积堵塞,请朝中详查。”沈皎道。
“可有凭证?”天和帝问道。毕竟,弹劾一地的布政使可不是小事。若没有凭证,便是他也不好直接下旨彻查,布政使是一省的父母官,若只是因为御史一次没有凭证的弹劾,去下旨彻查一个平日里政绩不错的封疆大吏,这样会寒了那些外地臣子的心。
“没有证据。”沈皎摇了摇头,”这是王渊王御史上的奏疏。“沈皎说完,便将其递给了天和帝。
特意提及王渊的名字,是因为王渊这些年来所奏的,所弹劾的,基本都是属实的,实事求是。不是向那些捕风捉影的御史,经常拿一些芝麻大点的小事,讲得比天都大。若是这些御史所奏,她相信天和帝连看都不会想看。
“既然是王渊奏的。”天和帝翻看完后,沉吟了一声道:“先让工部的水部郎中以勘察各地河道的名义前去各省,先去山东。”
52书库推荐浏览: 漫漫行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