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这么多年,特别是向杨叔达这样一介寒门出身的士子,能在这个年龄做到三,品的布政使,封疆大吏,心中怎么会连这点对政事的敏感度都没有。
只不过,人在猜想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后,总是会有一种自我安慰的暗示和侥幸心理,不愿意面对罢了。
“本王一路行来,进入山东后,发现景象十分萧条,便是这齐州府内也不热闹。”端王看着杨叔达有些颤抖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接着问道:“可是,这山东境内出现了什么状况?”似乎对山东的情况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回王爷,仰承陛下英明,山东境内百姓富足安乐,并无任何状况。”杨叔达听到端王颇为疑惑的语气,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上方拱了拱手,自然地奉承起天和帝来,然后神态自若的说起谎来:“齐州府和王爷一路走来的官道上,是叔达为了不让百姓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扰了端王爷和赵王爷,与诸位大人,特意命人将官道上清理好,再吩咐齐州府的百姓在今日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惊扰了您们。”杨叔达的语气真诚,其所说的话似乎是真的是的,一心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似的。
杨叔达的话落,主坐上的端王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赵王嘴中发出了一声嗤的笑,一时成为了场中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端王听到赵王的嗤笑后,抬头看了自己的侄子一眼,这样沉不住气,也不怪自己那个皇兄让他多磨练磨练这个侄子,不然入后怎么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对于自己这个皇兄的心思,晋王可以说是最为了解其心思的人之一了。以前这些还只是他的猜测,直到他来前来山东之前,天和帝对他言道,赵王缺少历练,希望他能在这趟山东之行,对其多加磨砺,并说希望赵王以后能与他一般。
他是什么人,在朝中众人的心中,如果说宗室中,天和帝最为尊重的是闵王,那么最为倚重的却是他这个异母弟弟了。事实上,也却是如此,天和帝对他十分看重信任,不过,他也直到这是为什么,一是他小时候曾由谢太后抚养一段时间,与天和帝自小亲近,特别是在其和纯王和先帝之间的争斗时,他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天和帝这边,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做出了不少贡献。二来,是他从来没有对那把龙椅起过一丝心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兴趣。他想,这也是天和帝对他最为放心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端王看了眼一旁的赵王,天和帝希望赵王能成为下一个他。而赵王和谁走得近,不言而喻。从之前这么多年的了解和从京城到山东来的这段时间的试探来看,他这个侄子对太子极为尊敬和拜服,对那把座椅也没有什么心思,倒是适合走这条路,但是其这性子……,确实需要好好磨一磨了。
赵王被端王看了一眼后,轻咳一声,不再敢再出什么声音,不自觉地的挺直腰背,端坐好,收起脸上不屑地表情,变得不苟言笑起来。天知道,他这辈子除了他的父皇,最怕的就是这位端王叔了,便是太子也靠在后面一位。
他害怕这位端王叔的原因,实在是其永远是那副特别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的,好似没有其它表情似的;二是小时候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他有一次逃了崇文馆的一节课,正好被晋王发现,告道了他父皇那里,当时他这位端王叔就坐在他父皇身边,他父皇在处置他时,问了身边端王的意见,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端王叔面无表情地道:“事实明了,皇兄依照太宗皇帝定下的规定,处罚就好,臣弟没有什么建议。”
太宗皇帝是大齐的第二任帝王,对皇子的教育极为重视,所以定下的规矩也是极为严苛的。后来的大齐帝王,一直觉得这样的规矩有些重,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子,除了高宗那一辈外,往下来,基本上就没有按照这个处罚执行的,最重的时候也只是有这规定的三分之二。
太宗皇帝年轻时,协助其父亲□□皇帝建立大齐时,立下汗马功劳,且军勋卓著。太宗皇帝在军中呆的久了,连惩罚措施也都是按照军队中来得。皇子旷课,按照其定下的规矩,应该处军棍十棍。军棍可不是板子,其比板子可厉害多了。
当时他听到端王叔这句话时,都差点都傻了,他没有想到端王有这么狠的心。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父皇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居然同意了,即便是太子皇兄在一旁为他苦苦求情也没有用,他当时真的挨了十下军棍,他至今还记得那疼痛的感觉。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逃过课。
他当时心中对端王叔不是没有怨念,但是后来他才知道,他这个端王叔是个极为严肃且守规矩的人,对于朝中政务上奉行一切按照大齐律办事,极少有例外,是他父皇推行法令的最大支持者和执行者,对法家极为推崇。对他逃课处罚的意见,不过是其一贯的行事风格。
至于这怨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慢慢地淡化了,特别是在晋王也犯了一次错,一样是,遇到端王叔在场,一样是被赏了十军棍后,他心中就彻底没有了怨念了。只剩下,惧意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父皇在他来之前,当着他的面对端王叔说,他这段时间,让端王叔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随意教导。他想了想端王叔家的两个堂兄弟,平日里和自己所说的端王叔的那些惩罚手段,不自觉地大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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