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讲得有趣多了。我一定要好好跟着张大人读书,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沈邦靖看着女儿一脸敬佩得说起张博钧,心里有些吃味。从女儿去江南养病后,已经好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了。这才跟张博钧上了一天课,就对他赞不绝口。长此以往,自己在阿皎心中的地位,不会连张博钧都比不上吧。想到这,沈邦靖有了一种女儿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虽然要好好读书,但也要劳逸结合。等这次沐休,阿爹带你去庄子上看小马如何?”沈邦靖决定要好好补全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地位,但他又不善讲书,只能用其它方式吸引女儿:“前两日,有人进贡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小矮马,皇上正好赏给了我,现下正养在庄子里,你见了一定喜欢。”
那匹马是前两日和桃花暖玉一块儿进贡的,天和帝依照旧例赏赐给一些看重的武将,本以为再小也不会小哪去,谁知见了实物才知道,确实是太小,又通体雪白,像他这么样的武将骑它,实在是有些丢人。可又是御赐之物,所以就只能把它养在庄子里。
刚刚他突然想到,也许这匹马会讨女儿喜欢,果然,他说完就见女儿高兴得朝自己看来,“谢谢阿爹,那我们说好了,这次休沐就过去。”沈皎期盼的说道。
“当然。”
淑惠长公主看着父女两个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商量好了几日后的行程,轻咳了一声:“好了,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旁边侍女听到淑惠长公主的吩咐应声而去。
也许是因为上学兴奋的原因,今日沈皎胃口特别好,觉得饭菜比平日更可口,于是多用了半碗饭,一旁的淑惠长公主看到后喜上眉梢,连声赏了厨子。
晚饭后,沈皎在父母和兄长的叮嘱下,回了自己的琼华院,走进前两日刚刚布置好的小书房,开始温习功课。拿起手中的湖笔,对照课上的笔记,将这些知识整理下来,方便温习。然后开始临字。不知不觉间,月光已经洒满窗前。
当她写完所有的作业后,放下笔,抬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溢满朦胧的黑夜,漫天璀璨的星辰,闪闪耀耀,时辰已然不早了。她又低头看向眼前已经完成的作业,有些思虑万千。
对于学习读书,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沈皎都是抱着十二分的认真在努力。特别是在这个时代,一个男尊女卑,对女性不平等的时代,她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出生在沈家这样的豪门贵族,庆幸自己有着慈爱的父母和真心爱护自己的兄长,庆幸自己能得到帝王的重视,才有了名师教导的机会,这一切都弥足珍贵。虽然她不清楚自己以后的路,是不是如同所有世家小姐一般出嫁,生子,困于后宅,在其中挣扎一生。但现在自己能和同龄的男孩接受一样的教育,这也许就意味着改变。
她不清楚自己以后会走向怎样一条路,但她想做好现在的自己,努力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知识,她在未来自己面临人生选择时,可以有底气地去自己选择这条路,而不是身不由己,让别人主宰自己的人生。
“郡主,戌时已过大半,该安寝了。”轻风推门进来,提醒着时辰。
“备水,沐浴。”吩咐完轻风,沈皎收拾好作业,便抬腿往浴房走去。既然决定了现在要走的路,其余的再多想也无益,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沐浴后便上床熄灯安寝,一夜无梦。
但这一夜,沈邦靖的书房和首辅卫逊书房的灯都直到凌晨才熄灭。
第二日,沈皎按时来到崇文馆偏殿进学。随后,张博钧进来后,考校了昨日的学习内容,沈皎都对答如流,让张博钧很是满意。
第三日,张博钧终于松口让沈皎行拜师礼,让她以后称自己为先生,这就意味着他承认了沈皎是自己愿意庇护的弟子,不是因皇命不得不教授,这期间的区别,在儒林中有着天差地别的意义。
如此,拜师后,沈皎的生活每日重复着崇文馆,淑惠长公主府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就到了赏花宴的日子。前一日崇文馆中,胡公公就亲自带着圣意替沈皎请好了假,还带来不少珍奇首饰给她,显然帝后对她第一次出席宴会十分重视。
清晨,沈皎洗漱好后,换上了淑惠长公主提前准备好的服饰,用鹅黄色浮光锦制成的百褶蝶恋花襦裙,上面绣着的百花和蝴蝶均用各色宝石点缀,华美溢彩。脚上的鞋亦是用云锦制成,上面点缀着硕大的珍珠,很是奢靡,腰间还佩戴着羊脂桃花玉佩。
穿好后,沈皎感到自己好像是个会移动的宝石展览架,还没等她感慨完,就被细雨拉到镜子前,开始挽发,因她年纪尚小,只能用宝石发带在期间穿梭编织,梳成双环髻,再插上一对黄色翡翠蝴蝶发簪,就行了,并不需要太多发饰,也不用涂脂抹粉。
等一切都收拾好,沈皎用过早饭后到正院,才见到盛装打扮的淑惠长公主,头戴九翟六凤冠,身着妆花缎描金青鸾鸟十二幅香水裙,尊贵华美,两人一同乘铜辇往宫中而去。
第25章 赏花宴
清晨,一辆辆马车在高大巍峨的宫墙前停下,等候接受禁军的一一盘查。
只见这时从远处驶来两辆由骑兵护卫的盘凤纹彩绘铜辇车,守门的禁军赶紧停下盘查,行礼道:“参见淑惠长公主,参见元嘉郡主。“两辆车行至宫门前并没有停留,直往内宫而去。待车轮声从耳边渐渐消失,宫门口的禁军才又直起腰身,接着进行刚刚停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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