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 与其求别人,不如自己活下去, 亲自去庇护女儿。”沈皎认真道。
沈皎看着眼前的妇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继续道:“我记得你在案件初审的时候, 一口咬定你自己的婆母是自己失足,磕到了石头上,然后死亡。但是后来为什么反口认罪了呢”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一开始的刘王氏怎么都不肯认罪,并且十分清晰地讲述了整个案件的过程。
只不过结果有些荒唐, 死者是在追打刘王氏的过程中,脚下一滑, 失足而死。对于这个结果,看似荒唐,但是有时候天下的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凑巧。荒唐的事情未必就不是真的。况且刘王氏在一开始受了很多大刑, 都没有改口,可见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是有的。
“你现在不必顾虑,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若是你再有所欺瞒,便想想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管那些人给了你什么样的威胁,有本官在此,你都不必担忧,本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若是那些人给了你什么承诺,你更要想清楚,你在家时,你的女儿后还有个依靠,但是等你不在了,她们身上又因为你背负了骂名,之后人走茶凉,你觉得他们给你的承诺还会兑现吗”
眼前妇人反口的时间呢很是耐人寻味,是在其丈夫上堂作证后。这样的巧合,中间必定存在缘由。
沈皎看着妇人的脸色在自己提到威胁的时候明显一变,继续道:“你现在据实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讲来,若是有冤情,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请大人做主,罪妇不敢欺瞒大人,实在是刘家威胁罪妇。”妇人听了沈皎的话,改变了主意,对着沈皎叩首陈情道:“大人,事实和罪妇第一次在衙门所说的那样,是婆母想要将罪妇不满周岁的小女儿虐杀在河中,被罪妇发现,将女儿抢夺回来,结果婆母便直接要来打死罪妇,罪妇不敢还手,只能躲避,当时在河边,婆母脚下一滑便倒在一旁的石头上正好磕到头。”
“因着倒下的是婆母,我赶紧跑去旁边喊人来救治,结果罪妇的丈夫和刘家的人来了后,便不问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罪妇心中怨恨婆母,将婆母推到石头上致死。因这是人命官司,族中不敢擅自处决,刘家便将罪妇以谋害婆母的罪名将罪妇告到了衙门。”
“大人明鉴,罪妇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即便是心中再不忿,也是不敢谋害婆母的。”妇人说到这心中一片悲戚,“便是婆母要杀了罪妇的小女儿时,我心中再恨,也不敢如此做。”孝道大于天啊。
沈皎对于妇人的话,其实是相信的。这个时代的妇人,特别是这种贫苦人家的妇人,都流行着一句话,叫作“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可见对于婆母,儿媳不敢任何不敬,不然在这个以孝治国,以夫为天的时代,媳妇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只是旁人的闲言碎语都能够置人于死地。流言蜚语害死人是真实的存在的。
所以对于眼前的妇人话中的真实性,她愿意相信。但是凡是都需要求证,她也不可能草率地只听信眼前妇人的一面之词,对于妇人话中的真实性,她会派人前去调查。
“那你为什么后来反口了?”陶孝听到妇人的话,也知道主坐上的元嘉郡主是动了恻隐之心了。不过,若真是依照此妇人所说,她那婆母是自己失足而死,那么她便没有罪。看着元嘉郡主在思索什么事情,没有张口,陶孝身为副审,皱眉问道。
“这还要从那日罪妇在公堂上见到自己的丈夫说起,他要挟我,若是罪妇不认罪,便将罪妇的俩个儿女发卖,若是罪妇认下罪,便不为为难罪妇的两个女儿。”妇人说到这,脸上满是泪水和惶恐,以及深深地无助。
“你的事情本官知道了,本官会派人求证你话中的真实性。若是你所说都是真实的,本官自会为你做主。”沈皎说完后,妇人立时感恩戴德地对着沈皎叩起头来。
让人将妇人带下去后,沈皎对着陶孝道:“陶大人,请你立刻命人前去查探刘王氏话中的真实性,特别是其婆母几次想要虐杀其女儿的事情。小村子发生一件事情,应该是瞒不住,村里的人估计也知道,找人打听打听去,务必要调查出刘王氏所说是否为真。”
“是。”陶孝领命道:“属下这就命人过去查探。”
沈皎点了点头,但是随后又反悔道:“不,此事我要亲自去那个村庄走一趟。”
陶孝听后大惊,对着沈皎道:“大人,那些小地方鱼龙混杂,并不安全,大人派人去,或者是下官待人去就好,实在是不值得郡主亲自前去啊。”他担心的不是别的,是这位郡主的安全。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是他,估计就是大理寺卿都难逃其咎,会被陛下,沈家以及卫家所迁怒。他实在是不敢让这位郡主去啊。
“陶大人不比担心。我身边有足够的护卫,出了事情绝不会牵连到陶大人身上。”沈皎并不听劝告,她想要将这件事情一查到底。此妇人的案件,若是筹划得当,可以做成许多的事情,比如女子地位的提升。
“那请郡主带上下官。”陶孝请命道。与其在京中担忧还不如跟着元嘉郡主去,也让他心中更踏实些。
这次沈皎没有反对。
因着大婚三日后她和卫赜便搬到了郡主府,所以和卫赜说明后,沈皎第二日便带着护卫,换上一辆低调的马车,和陶孝一同朝着刘王氏所在的村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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