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将紧握地双手慢慢松开,又重新抚摸上御案上带着血迹的龙袍,冰冷的眼中带着点点暖意。
这世间,愿意向元嘉一般不假思索地用生命护着他的人,恐怕不会有几个了。
每当想起昨日小小的女孩,用自己柔弱单薄的小身子,不顾一切地挡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中就一片柔软和怜惜。
“昨日若不是元嘉护着朕,朕恐怕已经去见列位先祖了。”天和帝对着下方的沈邦靖,感慨地说着,语气温和怜爱,再也不复刚才的冰冷和震怒。
“元嘉因为朕,小小的年纪已经遭了太多的罪。”说道这,龙椅上的帝王,语气充满了慈爱和怜惜,“朕准备将扬州的建安郡也赐给阿皎当封地,将食邑加到三千户,另外当地的茶税阿皎可得二成。”
天和帝刚说完话,便看到下方的沈邦靖要推辞的神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圣旨,你不必请辞。”
“这是元嘉应得的,也是朕的一点补偿,再多的封地也比不上元嘉待朕的一片真心。”想起早晨女孩苍白的小脸趴在床上,十分认真地说着要要永远护着自己的话,他的心中就觉得无比温暖。
“你不必担心朝堂上,元嘉以命护朕,救了朕的性命,这便是功在朝堂,功在社稷,不会有人说什么,你安心就是。”天和帝自然知道沈邦靖在担心什么。
但他不以为然,难道他的性命还不值三千户的食邑和建安郡每年二成的茶税。
沈邦靖听到天和帝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直接领旨谢恩;“臣替元嘉谢陛下隆恩。”
他知道这次阿皎舍身救驾,依照天和帝的性子和对阿皎本来的宠爱,这封赏就必不会轻,只是,他从没想过,天和帝这次的手笔会如此之大,让他有些吃惊。
建安郡,他是清楚的。那里是大齐除了浮梁外,最大的产茶地。
而且,建安郡产的茶还多是贡茶,其中以龙凤茶闻名天下。龙凤茶每年的产量极低,专供皇室,朝中大臣也以得到皇帝赏赐的龙凤茶为荣耀。
他在与淑惠长公主成亲之前,依照梁国公府的地位,一年能饮上龙凤茶的日子能有一个月就不算错了。所谓“黄金可求,龙团难求”,便是指得此茶。
除龙凤茶外,建安郡每年还产茶九十五万于斤,虽然大齐的茶税并不重,但茶税依旧是除了盐税外,国库的第二大收入。可想而知,这建安郡一年的茶税会有多少。
便是只抽取其茶税的二成,这一年的钱数也是不可想象。
其实,在大齐,各种爵位的封地食邑内,基本不会出现有茶税和盐税的地方,便是淑惠长公主的封地内,也只有矿冶税。
对于皇室宗亲来说,这封地,能在江南等产粮充足的地方,就已经是帝王开恩了。对于有盐井和茶园的地方想都不敢想。
而且,依照大齐律法,盐税和茶税做多也只能被抽取二成,这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只这每年建安郡的二成茶税,就足够阿皎奢靡富贵的度过一生了,更别说还有三千户的食邑。
在大齐,三千户的食邑可谓是嫡公主的待遇了,其封地还是在临江郡和建安郡。这样的待遇,甚至很多亲王都比不上。
可以想象,这要这道加封的旨意宣布,必将会遭到一部分朝臣的反对。
不过,既然天和帝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会再推辞。
他的阿皎,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眼前的帝王,理应得到其应有的封赏。
虽然,这样的加封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太过厚重。
但在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眼中,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女儿的性命和健康的身体。
所以,既然天和帝已经如此说了,他也就不再推辞。
至于,朝堂上的反对声,这便是天和帝的事情了。
他,现在只需要替女儿谢恩就够了。
不过,比起这些封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女儿的身体。这也是他来求见天和帝的初衷,本以为会立刻能见到女儿,却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
这心情,却也更加焦急。
正在他想像天和帝请旨去见女儿时,帝王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
“元嘉现在还在紫宸宫正殿,你去见她吧。”天和帝也知道沈邦靖请见的目的,将正事讲完后,也不再留人,“在宫门落锁前回去就行。长冀和长映等后日元嘉移居兴庆宫后,再去兴庆宫中看望元嘉吧。”
沈邦靖应诺后,便对着天和帝告退。
出了偏殿后,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焦急地心情,步履匆忙地朝正殿走去。
他进入殿门后,径直朝着里面的寝室走去。
他虽然出入紫宸宫正殿这么多年,但这殿内的寝室确是第一次进入。不过,他也没心情欣赏这帝王奢靡的寝宫,他的目光全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幼小的女孩趴在这偌大的床上,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睛正频频地看向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阿爹。”沈皎看着前方高大的男子,有些意外地叫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等了好久想要打探消息的阿娘和外祖母没有出现,却看到了自家阿爹。
“阿爹在。”沈邦靖快步走到女儿身边,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关心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可还疼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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