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青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抓住她两只手,无论如何不让她走。
他现在若是放手,妻子、家庭、财富、地位,什么都没了,甚至还会面临牢狱之灾。和萧晴在一起的时候没想过,但真正要失去时他发现他心里对陆茗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萧晴落后一步跟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时长青脸上的血,吓了一跳,急忙过来关心他,要去拿急救箱。
“站住。”陆茗喊住她,将胳膊从时长青的禁锢中抽出来,走上前两步,目光上下打量着萧晴,看得她无所适从,陆茗所有的怒气最后全化为讽刺嘲笑,“不过如此。像你这种女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仗着自己年轻就勾引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到底要不要脸?”
萧晴低下头,脸上烧红一片。
时长青也不说话,这个时候,狡辩不如沉默。陆茗不冷静下来,什么都不宜说。
陆茗突然不想让这对狗男女好过,想起刚刚在卧室里两人的对话,她弯唇一笑,看向时长青,拿出钥匙在手里冲他扬了扬:“知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悄无声息地过来?那是因为你找的这个女人既蠢又笨。她早就找上我跟我示威了,她说她要跟你结婚,让我退位让贤,还跟我约好了时间让我来看一场好戏。”
“你胡说!”萧晴猛地抬起头,矢口否认。
她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知道今晚时长青的妻子可能会来,才故意拉着他往床上去,越不正当越想着要拨云见日,萧晴知道这段感情大约会无疾而终,她不见天日这么久,就是想临走前在正室面前无声示威一次。但这钥匙她明明是给的郁安夏,她也没找过陆茗。
时长青却不怀疑。难怪他说他们最近不适合见面,萧晴却非要让他今晚过来,还说她明天要离开,可能许久都见不到,非缠着她要来一次,他们才会……
就在这一出神的时间,陆茗已经摔门而去。那冲天的声响,刺得时长青心头一震。
他没看萧晴,快步回房套起了衣服。
就在他也要出门时,萧晴伸手拉住他:“时哥……”
时长青不仅甩开她的手,而且转身就是一个重重耳光直接把她掀翻在地。他伸手指着趴在地上面色痛苦的萧晴,怒火在胸口交织,嘴唇蠕动最后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算计,没想到最后会在自己的猎物手里马失前蹄。
他毫不犹豫地甩手离开,却在拉开门时听到萧晴痛吟着喊他的名字。时长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萧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米白色的睡裙下,蜿蜒出大片刺眼的血迹……
十点左右,陆茗来看望老爷子时,郁安夏和陆翊臣在医院正准备离开。
陆茗脸上的泪已经擦干,但眼里通红一片,掩盖不了她曾经痛哭过一场的事实。
她看到郁安夏说的第一句话是,萧晴流产了,也送来了南安医院。然后木着脸没再多说什么,越过她进了病房。
老夫人已经提前回家了,陆翊臣请了护工照顾老爷子,另外今晚家里的周叔在这陪夜。老爷子虽然怒其不争,但也没有出口赶陆茗离开。
郁安夏和陆翊臣的目光同时追随着陆茗看进去,她一到老爷子的病床前,身体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走吧。”陆翊臣收回视线。
郁安夏点点头,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会导致萧晴流产,甚至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
不止郁安夏不知道,连萧晴自己都不知道。
孩子才刚刚一个月,因为剧烈的床上运动,再加上时长青打她那一耳光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孩子没了。而且她身体创伤严重,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
次日上午,郁安夏推开病房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萧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病房是妇产科四人间的普通病房,流产等于做了一次小月子,不同的是,另外三间病床上的女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享受新生儿的喜悦,家人爱人陪伴在侧,更衬得孤单一人的萧晴凄凉萧瑟。
直到郁安夏走过去,将果篮放在她病床边的柜子上,萧晴这才有了点反应。
她掀起眼皮,看着在床边凳子上坐下的郁安夏,扯起嘴角,张着干涸的唇瓣:“是不是觉得我终于有报应了?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跟他在一起,又听了他的教唆故意害你,最后连孩子都没保住,还害得自己身体大伤,以后能不能有孩子都不好说。”
郁安夏没有接话。
早上时萧哭着打电话给陆翊臣了,说昨天下半夜时长青和陆茗相继回家后,家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抱着年幼的弟弟时子涵在房间里都不敢出去,后来争吵声渐歇,得到的结果是陆茗坚持要跟时长青离婚。时萧是从两人争吵的只字片语中大约得知昨晚陆茗在萧晴那里看到了什么。
“萧晴。”郁安夏淡淡开口,“你我从纽约一起回来,你也是我开工作室后第一位员工。事到如今,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相信也不是你的初衷。”
萧晴眼里滑下泪,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没经受住裹了蜜糖的诱惑。
郁安夏从包里拿出她的档案还给她:“但是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昨晚我不知道你让陆茗看到你和时长青……”顿了顿,“不知道你那样做到底存了什么想法。总而言之,我信守我的承诺,你的档案还给你,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员工,我也不会再追究这次辐射珠宝事件中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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