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葛杰的通话时,两人刚好走回家门口,郁安夏掏出钥匙开门:“她现在在哪?”
“西城区。”陆翊臣换了鞋进屋,将回来时他们在小区门口零食铺子里买的果脯放到桌上,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多,时间还早,“你在家等我,待会儿葛杰开车来,我和他一起过去一趟。”
陆翊臣深知陆娇依的脾气,他不去,他手底下那群人有所顾忌未必能将人顺利带回来。
郁安夏点头,没提出要一起去。
陆翊臣打算送陆娇依出国的想法没变,一个坚持,另一个不情愿,她跟过去陆娇依大概还会觉得她去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成分居多。
主动讲和,为了陆翊臣,努力过一次就够了。
陆娇依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说大不大,但也绝不是小孩子了。她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明天上午要回去了,待会儿我把行李箱收拾一下。”郁安夏进客厅开了电视,一边调台一边转移话题不再提及陆娇依。
陆翊臣跟过去,顺手拿了袋刚买的芒果干拆开递到她手里,温声叮嘱:“不用,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身体不舒服,待会儿洗了澡早点睡。别开冷气了,要是热的话用电风扇就好。”
郁安夏侧目,他神情严肃,说话时认真又仔细的模样,仿佛叮嘱的根本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安夏忍不住笑了起来,捻了根芒果干喂到他嘴边:“你还真当我弱不禁风啊?”
说话间,陆翊臣口袋里手机再次嗡嗡震动。
“自己吃。”陆翊臣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拿出手机。
电话是徐让打来的。
陆翊臣划开接听键,徐让三言两语,却让他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瞬间凝重。
“怎么了?”郁安夏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抽回,看到他绷着脸挂断电话,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我去一趟徐让的诊所。”陆翊臣神色凝重地拉着她的胳膊起身,顺手拿了手机和外套,出门时连电视都没顾上关。
疾行的路上,郁安夏才从他嘴里得知原委。
京都爆发了一种新型流感病毒,和十几年前蔓延全国的那场FD病毒情况有些相似,前期症状都是感冒发烧继而高烧不退。
当年FD病毒肆虐时郁安夏还在上小学,只记得电视新闻里天天都在播报有多少人感染,又有多少人脱离危险或因此丧生。那段时间国内风声鹤唳,就连消毒水和板蓝根都大幅度涨价,所有人都在防患于未然,郁家囤了不少,郁老夫人更是天天盯着佣人给家里洒消毒水,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生怕被感染。
所幸这次的病情只控制在京都,别的省市尚未发现。
刚刚徐让打电话来说为了阻止病情扩散,京都现在已经被封锁了,出入都查得十分严格。而各大医院及正规挂牌诊所都接到了上头通知,最近有过感冒发烧的病例都必须接受严格检查,必要的,要进行隔离治疗。
郁安夏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一切正常:“可是我已经好了,没有高烧不退的情况。”
陆翊臣道:“检查一下比较好,而且你先前发过烧,我们这两天大概是走不了了,肯定得留在京都等检查后确认没有感染才能离开。”
郁安夏听了这番话,心头一阵惴惴。
这个时候,陆翊臣无暇去管陆娇依的事情,只打了电话简单交代让葛杰先注意着她的行踪,别再让人跑没影儿了。
陆娇依原本就是爱热闹的性子,在京都躲了好些天终于忍不住给易宛琪打电话说自己不想闷在屋子里了。
彼时,易宛琪正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慕家。
易老夫人亲自打电话给她说京都这边这两天爆发了什么流感病毒,催她赶紧回去。
接到陆娇依的电话,她刚好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不小心和侧面提了一个大包的佣人撞个正着。
佣人赶紧道歉。
易宛琪见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和口罩重重武装,又看了眼她手里拿的大编织袋,觉得奇怪,随口问里头是什么是东西。
“家里的王阿姨前两天一直感冒发烧,今天早上请了假去医院检查,傍晚时候她家里人打电话来说是感染病毒,现在已经被隔离了。老夫人让我们把她用过的毛巾还有床单之类的都扔掉,说是电视上播了和病人有过直接接触的东西再用很容易跟着传染。”说着,心有余悸,“还好家里人其他人没有发烧发热的情况。”
易宛琪余光瞥到编织袋最上面露出的一角,一条还算新的嫩绿色毛巾装在了透明的密封袋里。
突然想到什么,拉着行李箱的手渐渐握紧。
易宛琪提着行李厢打车到西城区,陆娇依这些天一直住在这边一户两室的小公寓里,除了她,还有一个负责做饭打扫的阿姨。
看到易宛琪过来,她忍不住抱怨闷在这间小屋子里太难受。
易宛琪耐着心陪她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又一反常态劝她说总躲着不是办法,让她明天去找郁安夏和陆翊臣,诚心认个错,说不定就不会被赶出国了。
陆娇依心里知道她说得不无道理,但一想到大哥冷冰冰的语气和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和易宛琪聊了一会儿,也没心情再让她一起出去逛逛,意兴阑珊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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