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笑说:“姜总太客气,今天我和拙荆都是客人,自然客随主便。”
“哪里哪里,陆总能来就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说话间,落在郁安夏身上的目光一亮,却很快又礼貌地移开,颔首打了声招呼,“陆太太。”
先前他在网上搜索过陆翊臣妻子的资料,不过今天见到本人却更觉惊艳,或许不仅仅是外貌,还有和侵略性十足的外貌截然不同的恬静气质。姜总已经见过那位在长辈面前依旧一直黑着脸显得很不情愿的儿媳,换成是他,陆太太和他家已经领了证的儿媳妇,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郁安夏含笑点头,回应得很从容。寒暄过后,她看见陆翊臣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包塞到了姜总手里。
姜总笑着接下,将两人往里面迎。
宴会厅内宾客满堂,陆翊臣和郁安夏的出席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知晓内情的,对于易宛琪和这夫妻两人之间的公案一直津津乐道,本来今天来参加易宛琪婚礼给易家面子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看到陆翊臣也出席,一些好事者难免私底下要再提上两句。
当事人却对那些好事的打量目光置若罔闻,同其他人一样,陆家这边虽然接到了请帖,但也没想让陆翊臣和郁安夏小两口跟着出席,觉得双方都尴尬,因此连电话通知都没有。
陆翊臣开口解释:“新郎的父亲和公司有合作,特意递了请帖。”在陆家人了然的目光下,他又道了句先带郁安夏去和主家打个招呼。
两人穿梭在宴会厅里,并没有注意到隔了十来米的地方有道目光一直追随在他们身上。
罗竞森和新郎姜坤认识,今天带着罗映儿一起赴宴,两人几乎刚踏进宴会厅,罗映儿就在千百人里瞧见了陆翊臣和郁安夏。没多会,视线落在正和陆翊臣说话的易老夫人身上。
张着嘴片刻惊愕之后,她扯了扯罗竞森的袖子,转过头指着远处的易老夫人问那是谁。
“新娘的奶奶。”罗竞森随口道。
说完后,才注意到郁安夏和陆翊臣也在。
恰在这时,有熟人过来打招呼,罗竞森同他寒暄几句,隔壁几桌还有朋友介绍的几位老板。罗竞森跟他过去,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只能叮嘱罗映儿先找个位子坐下不要乱跑,他一会儿就回来。
罗映儿敷衍地点着头,心里却开始百转千回。
新娘的奶奶……那不就是和陆家地位差不多的易家老夫人?她那天看到GUCCI包还以为老太太只是一般有钱,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罗映儿垂眼看向光秃秃的手指,后悔没把老太太感兴趣的戒指戴出来。
她这边的思绪万千郁安夏不知道,从易家主桌离开后,陆翊臣被两个朋友拉走,郁安夏则和易璇找了个空桌坐下聊了起来。
易璇爱吃,径自端了几盘甜点还有水果过来。易家的人今天都忙着招待宾客,易璇闲着无事,便跟郁安夏拉起了八卦:“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肯乖乖结婚?一点事情都没闹出来?”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易宛琪。
郁安夏摇头。
易璇舀了一勺蛋糕送到嘴里:“奶奶看中了姜家,也就是我现在这位堂姐夫,结果她呢脑子不好,在网上联系了一个外围女让她去勾引堂姐夫然后拍照,想借此把婚事搅黄。”
郁安夏:“……”
易璇说着嘿嘿干笑两声,又吃了口蛋糕,郁安夏看着她咀嚼如松鼠的模样,食指大动,拿勺子舀了一块猕猴桃,静听下文。
“结果我这位堂姐夫就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不仅没有上当,反而当场甩了那外围女的脸说要把她送去警局。结果仔细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她故意设的套子。堂姐夫和他父母很生气,带着人来了家里,说他们家是真心结亲。当时,婚礼请柬都已经发了出去,奶奶和大伯还有我爸只能赔着笑脸跟人家道歉,事后就丢了话,易宛琪要么嫁人,要么就跟易家断绝关系,所以她只能乖乖的,一点事情都不敢再闹出来。”
郁安夏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们家就紧急安排婚事?”
“这倒不是。”易璇摇头,“半个月前婚期就定了,她闹出这事是上个星期的事。听说婚期是奶奶决定的,我也觉得奇怪。”
以易老夫人对易宛琪疼爱的程度,不知道内情的人当时突然听到半个月之内易宛琪就要嫁人都是大吃一惊。
郁安夏听到易璇否认,目光下意识四扫,在大厅里寻找陆翊臣的身影。很快,她的视线定格。水晶灯下,男人的身躯颀长挺拔,正单手插着浅灰色格纹西装裤口袋,另一只手和身旁人举杯相碰。郁安夏离得远,却依旧能从浅浅含笑的眉眼中感受到他一举一动间的高贵优雅。
虽然没有细问,但她已经知道引起机场那场踩踏事故的元凶——记者围堵是易宛琪的手笔。当时她觉得似乎有人在故意往她这边推,但后来一想也有可能是当时太紧张产生了错觉。总而言之,这件事易宛琪逃不了责任。
她更倾向于,易宛琪会有这场匆忙的婚姻是陆翊臣在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郁安夏不由弯起嘴角。
易璇瞧见她在“偷看”陆翊臣,忍不住打趣两句,然后扁着嘴道:“不过她那样,也能找到堂姐夫这样专一的男人,还真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郁安夏笑了笑,端起手边葡萄汁喝了口,没接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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