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弯起诱人的眼睛说:“我要等李寻欢。”
南柯见她得意,忽然抬腿踢向女人,她反应及时但还是不免被转移了注意力,竟然混乱之中被南柯甩开了手。
而南柯用力过猛,也摔在了地上。
女人横眉冷对,朝她走了半步道:“你想自找苦吃吗?”
南柯看起来十分慌乱紧张,她没有配剑,哆哆嗦嗦的摘下银钗道:“你别过来,小心我……”
女人和她jiāo过手,自然十分看不起眼前的小姑娘,嘲笑说:“你能怎样?”
没料到南柯所拿却是之前王怜花送给她的武器,只轻轻弹开机关,便猛地刺出了毒针,正中女人的肩膀!
这真是大出人意料。
女人在江湖漂泊多时,自然知道自己所中剧毒,慌忙按住伤口道::你!”
南柯赶忙爬起,根本顾不得说话,抬腿就跑。
她之前把人想的都太君子了,看起来这个外乡的女人绝对不会携带金丝甲,又出手狠毒,还是逃走为妙!
谁知刚狂奔了不到十几步,南柯的手臂便被一股粗鲁巨大的力量抓住,猛地被摔到地上!
她诧异的抬头一看,是位身材奇高的陌生男子。
他穿着青布长衣,长相恐怖,还带着顶更加奇怪的高帽子,瞪着双青色的眼球,朝南柯冷冰冰的问:“解药呢?”
仅三个字,便已经凉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了。
南柯感到男人身上的杀气,低头说:“我不知道……”
男人伸出大手:“钗子拿来。”
南柯还是不动换。
男人竟然瞬时就重重的给了她一掌,生抢过银钗!
南柯从未受过这样的打击,她只觉得两眼一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瞬间便移了位置,生生的喷出口血来!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把钗子上的珍珠轻易摘下,只在手里一握,便都成了碎末。
他表面凶恶,对那女人却是不错,走回去便把珍珠粉喂给了她。
说也神奇,女人片刻之前已经嘴唇乌黑了,但咽下之后没有多久,便渐渐回复了气色,她吃力的站在原地道:“你别把她打死了,她只是个小孩儿。”
男人哼了声,转了转青色的眼珠:“见到李寻欢之前,我当然要留她一命。”
这对话南柯当然已经听不到了,她受了男人那内力深厚的一掌,早就昏倒在了荒糙地上,苍白的脸色和被血水染红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死了似的。
<130>
待到女人打坐后恢复了功力,她才又对坐在旁边的男人说道:“我们把她带走?”
男人闭着眼道:“就在这里等。”
女人问:“李寻欢会来?”
男人说::会来。”
女人又问:“你真能胜得过他?”
男人忽然睁眼瞪住她,吓得女人娇笑一下,赶快闭了嘴。
她侧目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南柯,刚要再多些话,恍然看到远处疾奔来匹骏马,忙站起身来。
马跑的很急,却急不过身上俊美的青年。
那白衣飘飘的青年转眼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根本连话都顾不得说,便跳落下来抱起了全无意识的南柯。
女人走近半步问道:“你就是李寻欢,这么年轻?”
谁知青年忽的朝他抬起投来,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愤怒。
女人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她还是笑了出来:“我是蓝蝎子,这是我相好,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说完她就迈出了笔直修长的腿,露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武器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许些的蝎尾,通体倒刺,似乎随时都会得到生命窜出来遮人。
然而李寻欢却没有在意,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那男人身上。
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
原来这男人竟然是青魔手伊哭。
他还在原地打坐,就好像身边根本没有这些事qíng一般。
李寻欢半晌低声道:“你们最好快滚,我没有心qíng陪你们làng费时间。”
说完就抱着南柯翻身上马。
这其间蓝蝎子已经急忙阻拦,却还是扑了个空。
她站在原地不甘心的说:“你以为你能来,就能走吗?”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便又有个动听的男声道:“能来,就自然是能走的。”
在这寒冬之中,王怜花还是一袭华丽的绯衣,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笑起来也是好看得很。
蓝蝎子并未见过他的样子,却也从这气度中猜出了几分,不禁说道:“你是谁,这里不关你的事。”
李寻欢全心都念在南柯身上,他已动qíng动怒,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未必会占得便宜。
但是此刻来了王公子,形势便不可同日而语。
王怜花笑笑:“听说江湖上有个百晓生,要排一个兵器谱,这武林之内可是人人紧张,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你们不例外,我也不例外,你们想杀了李寻欢,我也想坐收渔翁之利,看看自己能排个第几呢。”
心事打算全被说中,素来毫无顾忌的蓝蝎子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王怜花又道:“不过你们俩合起来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恐怕本事也不大吧。”
蓝蝎子原本很忌他三分,但听了这话不禁气恼:“你少挑衅,不服气便来试一试!”
可是一直坐在原地的伊哭却忽然说道:“我们走。”
蓝蝎子微怔。
伊哭站起身来说:“我们走。”
而后便无视李寻欢与王怜花,大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蓝蝎子独自站在这儿,也不在敢猖狂,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李寻欢心早就乱了,他深深地看了王怜花一眼,想起早晨自己说过的无qíng无义的话,便脱口道:“对不起,我……”
王怜花也收起笑容:“你快带她回去吧,伊哭的一掌,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李寻欢低头看了看可怜的南柯,不禁气她的随便与鲁莽,手拉起缰绳,转而便奔回了北京城。
<131>
满室药香苦涩。
因为皇宫不许臣子随便进入,李寻欢便便把南柯抱回了家里,只让人去通报了宪宗。
经过许多大夫的救治,南柯已经停止呕血,沉沉的睡过去。
但伊哭的出手何其毒辣,她脆弱的身体已经五脏俱伤,经脉皆损,恐怕很长时间都不能像往常一样活动自如了。
李寻欢呆呆的坐在chuáng前,握住南柯冰冷的手,几乎是满腹悔恨与难过。
朱七七已经为放她独自冒险很是难过了,又怎么能怪她?
现在无论怪谁,南柯都受了这样的重伤,所以他只能自责。
夜不知不觉便已经深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李寻欢抬头,看到林诗音小心翼翼的迈进屋里,不禁苦笑了下:“外面很冷,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林诗音手里拿着托盘,上面两碗参汤还徐徐的冒着热气。
她轻声道:“我听说阿柯出了意外,很担心,不知道她好些了没有。”
李寻欢简单的回答:“还是要多加休息吧。”
林诗音把汤放在桌子上,善解人意的说:“南柯都是为了想要帮助你,你不要怪他,怪只能怪恶人太残忍,所以也不要太自责。”
李寻欢轻声道:“就算以后伊哭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林诗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表哥,你结仇不是又在给南柯增添危险么。”
李寻欢无奈的侧过脸,转而又道:“谢谢你这样大度,还会来关心我们。”
林诗音握住手,轻声回答:“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你好的。”
她见气氛还好,便想多说些什么。
不料外面竟忽然传来高声的通报:“皇——上——驾——到——!”
132—136章
<132>
李寻欢和林诗音听到通报,忙并排站直了身子,打算行礼。
谁知朱见深急匆匆的大步走进来,却首先摆手说道:“免。”
说完便来到chuáng边,看着面色如纸的南柯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寻欢回答:“南柯听信了jian人闲话,想要去找他们取回金丝甲,却遭了恶人一掌,那人名叫伊哭,绰号青魔手,武功十分了得。”
朱见深问:“人呢?”
李寻欢说:“当时觉得救南柯要紧,便放他跑了,但想必他还会回来找臣的。”
朱见深这日本来就十分生气,此刻更是愤怒:“朕刚认了个义妹,就让她受此劫难,说出去像什么样子,全都是饭桶!”
李寻欢心里早已歉疚极了,他此刻只能跪下道:“皇上恕罪。”
朱见深皱眉说:“这金丝甲虽珍贵,但也不值得人人加以惦记,搞出这么多事端,此事十分蹊跷。”
李寻欢道:“臣一定会彻查清楚,给皇上一个jiāo代。”
朱见深冷哼:“你连南柯都保护不了,朕很怀疑你是不是能把事qíng办好,既然如此,追查金丝甲的事qíng还是jiāo给胡云冀,你安心陪她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林诗音一直很胆怯,此时才努力发出声音道:“表哥,皇上特意出宫来说这些话,是不是生你的气了?你现在没了立功的机会,该如何是好?”
李寻欢起身看了她半晌,而后苦笑:“诗音,你还是没变。”
林诗音低下头:“你嫌我庸俗也好,我是担心你。”
李寻欢摇头:“我是说,你总是替我想的太多。”
闻言林诗音抬起头,含qíng脉脉的回视他。
但李寻欢却侧过头道:“也好,我若能多照顾南柯几天,总比其他人来做值得放心。”
正说着,他又蓦然瞅向窗外,忽然把挂在chuáng头的剑扔给林诗音:“看好南柯。”
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林诗音对武功绝没有他的jīng深,却也在此刻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
似乎太静,太诡谲。
她紧张的握住剑柄和剑把,咬住了嘴唇。
<135>
李寻欢疾步冲到院子里,才发觉所有的家丁都已倒地不起了。
皇上才走不久,他担心有意外,但还未来得及查看,周身忽然亮起了盈盈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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