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跑[红楼]_苗苗1988/寒小期【完结】(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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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对于真正的富户来说,这样的qíng况倒也能捱过去,毕竟田家还有其他主子,尤其是田二,十三岁的少年郎,勉qiáng也能撑起一户人家了,更别说田老娘其实年岁并不大,到如今也不过才三十有三,身子骨更是倍儿好。

  可田家,不过只是个寻常人家。当顶梁柱轰然倒地后,家里存了多年的欠银,既要置办丧事,又要花大笔钱医治伤者,偏整个田家统共也就只两房下人,其中一家也死了顶梁柱,另一家则是废了一条胳膊。田老娘在犹豫再三后,索xing将余下的下人尽数发卖了,又儿媳妇儿照顾大儿子,女儿照顾小儿子,而她本人则开始cao持丧事。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异常的残酷。

  这田家原先是吃喝不愁的小康人家,乍一下跌入了谷底,哪个能受得了?莫说那几个小的了,单是田老娘自个儿熬了两日,就吃不消了。

  那田老娘原先也有两个媳妇子帮衬着家事,厨房里有厨娘,洒扫的也有小丫鬟,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日里只管摆着她老太太的谱儿。至于那几个小的,田大自不必说了,如今伤重到完全不能动弹,自是需要人伺候的,田大媳妇儿原本也是好人家娇养长大的闺女,让她去把屎把尿,这不是坑人吗?还有田二,原就是最受宠的小儿子,之前是在学堂里念书的,跟前还有一个小厮一个书僮,搁如今,啥都没了不说,连书都不让念了,他年岁尚小,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田家小妹子,之前说好的陪嫁丫鬟也给卖了,归整好的嫁妆全典卖了,她本是被人伺候的,如今沦落成了要伺候她弟弟……

  整个田家乱成了一锅粥。

  “咱们这位珍大爷多能耐呢,瞅着人家家道中落,他先是好心好意的提供了人手,帮着人家料理丧事,之后又是送东西又是送银子的。没两日,居然送到了那三十有三且刚丧了夫的田老娘chuáng榻上!”

  贾赦一脸的嘲讽,语气里更是透着一股子浓重的鄙夷意味。

  诚然,真要算起来,他贾赦也不是甚么好人,对于女色方面也没个忌讳。这几年倒是还好,各种事qíng扎堆的发生,他本人又被bī着上进,加上也过了毛头小子的年岁,对于那等子事儿虽还欢喜着,却也不像是头些年那般痴恋了。不过,即便是贾赦最荒唐的那几年,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

  其一,不沾手良家女子。

  其二,有悖礼法伦理的不碰。

  其三,绝不qiáng迫于人。

  总的来说,贾赦通常也就是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这种钱货两清的地儿,也许会因为摆阔好面子而跟其他的纨绔子弟争抢头牌,可那等地方,本就是不拿人当人看的,指望贾赦理解那些卖身的女子,也太为难他了。至于家里头,他多半也就是将丫鬟纳为通房,或者gān脆就是让人牙子留意着有无好颜色的女子,回头花银子买下便是。

  也许贾赦这人,的确是拿那些女子都当作货物看待的,可事实上,若非那些人原就被充作了货物,他又如何会这般看待呢?

  可珍哥儿不同,他更喜好寻一些良人作乐。

  徒家王朝籍贯分为五等。

  第一等是贵籍,一般以世家大族为主,某些品阶较高的官宦人家也列入内。

  第二等是良籍,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良籍的,也包括一些贫寒出身的官宦人家。

  第三等是商籍,顾名思义,指的是行商之人。当然,有些大的商户也会将自己的籍贯改为良籍,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商籍改为良籍算是最容易的了。

  第四等是奴籍,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奴隶、奴才,正常qíng况下,一旦卖身为奴就是一辈子的奴籍,除非主家开恩,不然不单自己,包括后代子孙也皆为奴籍。

  第五等也就是最低贱的,便是贱籍。像女支子、戏子等等,多半都是贱籍的,而一朝为贱籍一生即为贱籍,除非圣上大赦天下,否则根本无从更改。而那些所谓的赎身,或者是被高门大户的老爷看上买回府里当姨娘,实际上并不算脱籍,要不然也不会有贱妾这个身份了。

  贾赦往年玩弄的不过是奴籍和贱籍之人,他之所以拿那些人当玩物看待,是因为那些人本身就是玩物。

  而珍哥儿,却是将手伸到了良人身上,且还是身负热孝的良人!!

  长青帝以孝治天下,最痛恨的便是不顾孝道之人。当然,若是跟贾赦这种,为了尽忠忽略孝道的,自然是另当别论的。可很明显,在热孝期间苟且的,自是当论重罪。

  “不不,我不知晓……那个……”珍哥儿急急的摆手,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你不知晓?连棺木、香烛都替人家置办好了,你这会儿才告诉我你不知晓?”贾赦冷笑连连,“那你又知晓不知晓,如今你是官身?为官者,即便不要求你做到十全十美,可这种事儿却该是没问题的罢?”

  “我……”珍哥儿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也是,这官身跟平常老百姓还是有区别的,像孝道这种事儿,更是多添了一层约束。若是这事儿捅了出去,旁的暂且不论,起码这官是当到了头了。

  这档口,贾敬开口了:“赦儿,这事儿自然是珍儿的错,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他,保证让你满意。不过,这事儿我还希望你能替他隐瞒下来。”

  “我若是想捅出去,还会特地跑到这儿来?”贾赦反问道。

  听得这话,贾敬总算是放下了心来,笑道:“那就无事了,至于田家那头,我会让人跟他们好好聊聊,想来他们自是知晓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

  “只这些?”见贾敬一脸的狐疑,贾赦挑眉讥笑道,“敬大哥哥也太小瞧我了,倘若珍哥儿只是同人家寡妇滚在一起了,我会这般说他?不对,应该是说,敬大哥哥您太小瞧您这儿子了,他可不单只这点儿本事!”

  贾敬脸色一沉,一个眼刀子就甩到了珍哥儿面上,厉声道:“混账东西!你还gān了甚么?都到了这会儿,还不尽数都说出来!”

  珍哥儿猛地打了个寒颤,却仍死死的抿着嘴唇,一副打死也不开口的模样。

  见他这个模样,贾敬还有甚么猜不到的?怕只怕,跟田老娘滚在一起还算小事儿,那混蛋一定还gān了旁的更严重的事儿。当下,贾敬又呵斥了珍哥儿几句,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索xing不再理会他,只向贾赦询问起来。

  “珍哥儿也是有真本事的人,这些年,是我小瞧了他。”贾赦摆足了谱,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盏,略抿了一小口,这才将事qíng幽幽道来。

  真以为珍哥儿花费了那么多的jīng力和钱财,为的仅仅是跟一个三十有三的寡妇滚一起?太天真了,人家珍哥儿可是极有成算的,又或者说,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在将田老娘到手后,珍哥儿立刻转换了目标,只用了一套赤金头面,就将田大媳妇儿勾住了。比起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田老娘,时年十七岁的田大媳妇儿却叫一个妖娆魅惑,连着半月,珍哥儿每日里一放衙就往田家跑,甚至还从宁国府里唤了俩丫鬟送给田大媳妇儿,免得她再受累伺候田大那废物。

  不过,即便田大媳妇儿是很有味道,可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玩了半月后,珍哥儿很快就腻味了,好在他这人素来大房,即便再怎么腻味,给了的东西绝不会收回,更别说田家还有其他的人。

  十五岁的田家小妹子,以及十三岁的田二。

  在得知全部消息后,贾赦简直都要给珍哥儿跪下了。见过不挑食的,没见过这般不挑食的,整个田家,除却已经死了的田老爹并全瘫了的田二,旁的人全都被珍哥儿尝味儿了。等全部到手之后,珍哥儿还玩出了新花样,甚么双飞,甚么三人行,甚么乱战……

  贾赦由衷的表示,真涨了见识了!!

  “敬大哥哥,我跟你透个底儿,这知晓全部qíng况的,估计就我一个。不过,知晓个大概的,或者已经察觉到异常的,却绝对不止我一人。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打哪儿听到的消息?”贾赦一个没忍住,直接冲着珍哥儿翻了个白眼,这人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再看贾敬,整张脸黑如锅底,放在身子两边的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即便此时一言不发,却能让人轻易的看出来他这会儿在想甚么。

  ——是清蒸呢?还是红烧啊?再不然,索xing剁成了ròu沫子,回头包饺子给全府加餐好了。

  “爹!我错了!我真的知晓错了!!”

  只听“噗通”一声重响,珍哥儿的双膝狠狠的撞在了地上,单听这声儿就知晓一定很疼。可惜,到了这会儿,压根就没人会同qíng他。

  尤其对于贾敬而言,别说同qíng了,他这会儿只恨不得立刻拿刀剁了这个混账东西!

  等等!

  刀?

  宁荣二府原就是武将世家,若非子孙不肖,实在是没了能耐人,又何必跟那些读书人一道儿走科举之途呢?同样的,也是因为祖辈都是武将出身,故而宁荣二府的人多少都会些武艺,完全不足以上阵杀敌,可要是摆弄花架子却是没有问题的。

  却见一道残影闪过,贾赦低头一看,却见腰间的刀连同刀鞘都被人夺了去。再抬头一看,只见贾敬左手握着刀鞘,右手刀也出鞘,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带着通体杀气扑向了珍哥儿。

  珍哥儿先是傻眼,旋即拿出吃奶的劲儿夺命狂奔。

  这可真的是实打实的夺命狂奔,毕竟要是略晚了一刻,指不定小命就jiāo代在这儿了。而虽说杀子也算犯法,然而以贾敬的爵位,即便今个儿真的把珍哥儿给杀了,充其量也不过是jiāo些罚银,外加挨几记板子罢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杀人了!娘啊!”珍哥儿真要疯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更危险的qíng况,虽说方才刀在贾赦手里时,他曾瞥了一眼,基本上可以确定那是一把不曾开锋的刀。可问题是,凡事都有例外,万一是他看走眼了呢?退一步说,即便是没开锋的刀,用死力下去,他也得脱一层皮去半条命。

  贾赦目瞪口呆。

  甭管这些年荣国府内出了大小多少事儿,即便是算上荣国公贾代善在世的那些日子,也从不曾发生这般可怕的架势。

  这一刻,贾赦由衷的感谢贾母,并暗暗发誓,往后再也不说贾母偏心眼儿难缠不靠谱了,跟宁国府的敬大老爷比起来,贾母简直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最起码,从小到大贾赦也没挨过贾母一次打,哪怕只是装装样子的吓唬也没有。也就是说,贾母走的是文路子,而贾敬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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