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跑[红楼]_苗苗1988/寒小期【完结】(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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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贾赦的官职和品阶,他是可以给长青帝递折子的,可这中间却是有一个时间差的。按着惯例,从递上折子到长青帝过目,最起码也有一到两日的时间。

  可贾赦等不及了。

  “本将军要见圣上!”贾赦祭出了最终的底牌,他可是一等将军!

  ——虽然就他这怂样,真上了战场恐怕一见着敌人都该吓傻了。

  那就见呗,毕竟人家连祖传的爵位都拿出来了,还能如何呢?宫门口的侍卫匆匆去通报,偏贾赦也是在城门口守了一夜,到如今也不过天刚亮不久。宫里的早朝已经到了尾声,大部分事qíng都处理好了,余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无足轻重的事qíng。

  早朝上,长青帝得了信,微微一挑眉:“要紧事儿?”顿了顿后,便点头应允,“那就让他进来罢。”又唤廉亲王上前问话,“老四,你可知晓贾恩侯有何事儿?”

  廉亲王面无表qíng的望着长青帝,语带沉痛的道:“绝对不是好事儿!”

  这话,是一种预言,得自于血与泪的教训。

  长青帝:“……”老四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在等待贾赦入宫之时,长青帝和廉亲王难得的相互同qíng起了对方,且还是那种互相都觉得对方比自己要惨烈的同qíng。至于旁的朝臣,则是做出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模样,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他们却在深深的思索着,最近有没有gān惨绝人寰的事qíng,万一被贾赦拿到了小辫子,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又片刻后,贾赦被引进了朝堂之上。

  噗通一声后,贾赦整个人呈五体投地的姿势跪趴在了殿上,其声音之响亮、神qíng之惨烈,让人不由的侧目外加愈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圣上啊!我二弟gān出了那等子猪狗不如、危害朝廷的事qíng,这官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当下去了。圣上您索xing让我回老家种地去罢,反正我是没脸见您了。我辜负了圣上您的信任,我们全家都辜负了您啊!您让我回去先把我那蠢弟弟教好了,回头我再考一次科举再来见您好了。圣上,求圣上成全!!”

  朝堂上,包括事先已经猜到些许的廉亲王在内的所有人,皆是一脸的懵bī。

  只听得贾赦跪趴在地嚎啕大哭的请罪,话里话外都是知罪认错的态度,甚至还严重到要罢官了?所以……到底出了甚么事儿?

  “你先等等,到底出了甚么事儿?”长青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贾赦惨哭着道:“都是我那蠢弟弟不好,他辜负了圣上您的信任啊!他怎么能这般呢?我爹死得早,我娘就是个内宅妇人,人倒是还好,就是太小家子气了,整日里只顾着蝇头小利不顾家国天下,竟是将我弟弟养歪了。他、他……居然贪污受贿!!”

  在场的所有人在懵bī之后,皆露出了“你是在逗我玩”的神qíng。

  长青帝轻咳一声,似是想起了甚么,便道:“是先前朕将荣公次子一同羁押之事吗?那是朕疏忽了,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一时事务繁忙,竟是全然忘却了。”

  “不不,圣上您并没有错,错的是我那蠢弟弟!不对,我也有错,我爹他死得早啊……”贾赦一面说着,一面在脑海里回想着往日里贾母时常念叨的那些话,连语气神qíng都不放过,“我弟弟年岁小不懂事儿,偏我爹他死得早啊,他死得太早太早了,没能教好我弟弟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琢磨着一下,贾赦觉得这个话头起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忙急急的改口道:“反正就是我爹他死得早啊!他英年早逝啊!我们全家都很想念他啊!”

  长青帝听得这话,不由的青筋直跳。

  荣国公贾代善的确是徒然间辞世的,不过要说英年早逝却也不见的,毕竟他过世时,所出的两子四女中,除却年岁最小的贾敏尚不曾出嫁外,旁的不单都嫁娶了,还早就生儿育女了。事实上,贾代善是在大房长子瑚哥儿夭折后,在二房长女元姐儿出生后,这才撒手人寰的。

  所以,贾赦方才所说的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之类的话,纯属扯淡!!

  不过碍于荣国公贾代善早已故去多年,加上他的确曾立下赫赫战功,长青帝只略一迟疑,终究没开口嫌弃贾赦。然而,就是这么一迟疑,贾赦却又说出了更为惊人的话。

  “我爹他死得早啊!我弟弟他长于妇人之手,虽说是很孝顺,可他不辨是非黑白,他又蠢又笨又木讷,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啊!”贾赦一脸的悔恨jiāo加,“我爹死得早,我作为长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圣上,求您立刻罢了我的官,我这就回府好生教导蠢弟弟,不将他教好了,我绝不再入仕途!”

  长青帝目光深沉的看着贾赦。

  对于贾赦之前的这番话,他是真的很感动。相较于底下一群心思各异的朝臣,长青帝却认为他看到了一个纯臣,一个忠臣,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赤子!

  所以,他拒绝了。

  “恩侯你很好,贾政的过错并不该由你来背负。”

  本来就是啊!荣国公贾代善虽说寿数不长,可他也不是早夭之人。要知晓,贾代善过世之时,贾政非但早已成亲,而且还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正所谓成家立业,这后者的界定比较模糊,可前者却是明摆着的,一旦成了亲乃至生了子,这人便算是真正的大人了,该为自己的所有言行负上全部的责任。

  莫说贾政的罪名本就不算重,哪怕他今个儿把自己作死了,长青帝也没打算将这笔账算在贾赦头上。

  可贾赦却极为不满,他的目的有两个,一为捞贾政,二为辞官。

  这两者其实并不算难,只因以往也有这样的先例,不过人家那是当爹的为了救不幸被抓了小辫子的儿子,自愿辞官以换取儿子的命。这种事qíng其实在很多qíng况下就是当今天子让人做的,只是想撸了某人的官,又实在是寻不出恰当的由头来,这才让人死死盯着人家儿子,逮着错处就往死里黑。

  贾赦觉得他也能这么gān,却忘记了长青帝原就不打算恁他。

  当下,贾赦就绝望了。

  见此qíng形,长青帝还道是贾赦担心贾政,一面为着他们兄弟qíng深感概,一面很是善解人意的劝道:“放心罢,贾政罪不至死。”

  这倒是实话,贪污而已,只要将所得款项尽数jiāo予国库,然后再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来,基本上就没啥事儿了。当然,丢了官是必然的,可极少会有人因着这个罪名而死。

  “圣上,我想辞官!”贾赦含泪苦苦哀求。

  “唉,恩侯你是个好官,也是个好哥哥,朕理解你。”

  说真的,贾赦有点儿懵。他到底gān了啥事让长青帝竟然产生了如此错觉?好官?好哥哥?前者也就罢了,他当官以来虽从未gān过好事儿,可同样也没gān啥缺德事儿,顶多就是闹腾了一点儿而已。可后者是甚么鬼?这要是让贾政知晓了,指不定能当场喷出一口凌霄血来。

  “圣上,我……”贾赦再接再厉的道,却被长青帝出言打断:“行了,朕理解你,回头朕让人唤了贾政去御书房,先让你瞅上一眼如何?”

  不等贾赦再度开口,长青帝已命人传了退朝,只留下贾赦懵bī一般的跪趴在原地,愣是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他只是想辞个官,怎么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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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长青帝既然说了会让人将贾政带来,那就必然不会食言的。好在贾政之前并不是入了大牢,而是暂时xing的被拘在了某个闲置的府里,除却失去自由外,并没有任何损伤。

  咳咳,心身俱疲并不在之列。

  等贾赦失魂落魄的赶到御书房时,贾政已经被带过来了,同时贾赦不知晓的是,廉亲王的胞弟十四皇子年少好奇心重,听闻了这新鲜事儿后,拉着几个年岁相近的皇子,就往御书房来。得了消息的廉亲王匆匆赶来阻止,却同样的引起了其他年长皇子的兴趣。

  于是乎,待贾赦到了御书房,贾政也了解了事qíng原委后,诸位皇子也偷偷的溜到了御书房外的小过堂里,除却黑着脸的廉亲王外,旁的皇子不论长幼皆是一副好奇心过剩的模样。

  却听贾政忽的失声痛哭。

  “圣上明鉴,是廉王殿下将臣府上的家底都掏空了。那可是整整八十万两银子呢!不是八万两也不是八千两,那是八十万两呢!圣上,臣府上太穷了,实在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臣饿着是不打紧,可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臣那年迈的老母亲忍饥挨饿吃苦受罪。若非因为如此,臣又何苦调职去外头呢?难道臣会不知晓京官的好处吗?工部那头多自在呢,倘若不是为了家中的生计,臣又何苦千里迢迢奔赴汝州吃那份苦遭那份罪呢?”

  “哦,这般说来,你还是无辜的?”长青帝冷着脸道。

  “臣这是为了孝道,这是在尽孝呢!”贾政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只一个劲儿的qiáng调孝道,“圣上,若非臣府上实在是太穷了,何苦做这般下作的事儿,当个好官不好吗?臣没法子呢!臣要尽孝,臣要奉养寡母啊!”

  还真别说,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贾政就算有错,错处也不是那么大,毕竟本朝崇尚孝道,连长青帝自己也自诩孝子。

  可问题在于,这事儿不是贾政说了算了。当然最关键的是,旁边还有一根名唤贾赦的搅屎棍。

  “你胡说八道!!”

  贾赦猛地跳到了贾政跟前,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天地君亲师,你光讲究孝道有甚么用?孝顺倒是孝顺了,却是不忠不义不仁!你上对不起圣上,下对不起百姓,你还对不起咱们早死的爹!你你你、你简直就不是个东西!甚么叫做府里没钱了?甚么叫做府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荣国府就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的?咱们府里每顿八个ròu菜,就连粗使婆子都顿顿油花花的。你到底知不知晓何为揭不开锅呢?要不要我回头送你去真正揭不开锅的人家,让你体会体会?”

  “大哥,你怎么能……”贾政急急的开口试图解释。

  “我怎么不能了?真真是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咱们府上怎么穷了?你告诉我,哪里就穷了?是短了你的吃喝,还是少了你的例钱?上个月你房里的小哥儿办满月酒,单是礼金就收了起码二三万的钱!你居然说咱们府上穷的揭不开锅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眼见贾赦越说越过了,贾政再度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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