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颗颗黑色头颅浮上水面,刘明义轻声“呸”了两下,不屑的开口道:“就这么点儿能耐也敢张扬,若是咱们营的将士下水,至少能憋气一刻钟呢!”
王冲立刻笑嘻嘻的说道:“那都是招财、进宝两位大哥的功劳。我还记得他们死死压着你的脑袋不让你出来换气儿的事儿呢!话说你当时没少喝水吧!”
“呸!你只看到我被压着脑袋喝水,我还记得你被他们打得皮青脸肿的模样。”刘明义说着,开口道:“小侯爷常说一句话,别五十步笑百步。咱们两人也打个赌,这么多人,咱们比比谁的枪法更准,如何?”
王冲轻笑道:“我怕你?”
语毕,瞄准水面上一颗脑袋勾了勾手指,枪响过后,便见那颗脑袋上立刻炸开了蓝色染料。和蔚蓝的海水相映成趣。
刘明义看了王冲一眼,也勾了勾手指。只见又一颗脑袋便蓝了。
其余众人见状,也立刻开始“点名”。不消片刻,海面上浮动的脑袋具都被染料覆盖了。而虎鲨营战船打出的红色染料,却基本上被人躲过了。
林墨之见到此景,愈发佩服起薛蟠的手段了。毕竟火pào营的将士大多数都是新兵,由于训练的时间过短,若论体能自然不比虎鲨营的老油条。因此薛蟠在一个月加qiáng训练的时候着重让招财、进宝两个训练了众将士规避弹药及活命背后使yīn招的本领。现如今看来,果见成效。
而校场中央,所有将领们手持千里眼将前方的战事一览无余。薛蟠好心qíng的挑了挑眉,冲着刘威说道:“哈哈,看来我要开始搜集脏衣服了。只希望刘佥事替我洗衣服的时候着紧一些,我那些可都是上火的云锦蜀锦,一件能抵得上你半年兵饷的。若是洗坏了,你赔不起啊!”
刘威此刻已然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我天生就是个粗人,薛佥事倘或担心我洗不好你的衣服,就别让我洗。”
薛蟠摇了摇头,口中啧啧说道:“刘佥事岂不懂得愿赌服输四个字,不要一副输不起的样子,真真有损您英明的形象。”
刘威连哼两声,开口说道:“什么愿赌服输,你们火pào营还不是仰仗着火pào犀利,这样的兵器若是配在我们虎鲨营的身上,早就将你们连锅端了。还能像你们这班废物……有好东西都不会使。”
“你就是艳羡妒忌也是没有用的。有种你也掏钱置换兵器啊。谁也没拦着你。”薛蟠说到这里,漫不经心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开口说道:“你若是没钱的话也向南安郡王这样,找个冤大头替你出银子不就完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请外援资助的时候别心怀不轨,倘或偷jī不成蚀把米,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南安郡王面无表qíng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挑了挑眉,一脸不服的看了回去。
南安郡王扯了扯嘴说道:“小侯爷着实多心了。来天津水师cao练新兵乃是圣上御笔亲批,以圣上对小侯爷的宠爱,又怎么会舍得小侯爷被人算计呢?”
南安郡王一语双关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薛蟠的身上。
薛蟠满不在乎的打量众人一眼,开口说道:“那是圣上了解薛蟠的为人,最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谁人若想算计我的话,自然会被我算计回去。到时候别说心愿不能达成了,如若不能叫人陪了夫人又折兵,有苦说不出的话,我薛蟠也枉生为人了。”
一句话未尽,陡然听见远处pào火连天,不过片刻,火pào营将士振聋发聩的呐喊声传遍九霄。
薛蟠一脸闲惬的说道:“哎呀呀,这虎鲨营的将士可真的脆弱,我还在港口附近设置了二十门红衣大pào呢,想来是用不上了。不过战役完结了也好,省得拖个两三天的,大伙儿都没意思。”
说着,起身下台,施施然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100
100、皇商 …
第一百章施小惠薛蟠笼人心为省亲荣府出大丑
薛蟠到了港口的时候,正瞧见火pào营一众将士沸反盈天,欢声笑语的热闹境况。而虎鲨营的将士们则满脸满身的彩色染料,一个个被捆绑着仿佛穿粽子一般,垂头丧气的站在边儿上,犹如落汤jī落水狗般的凄惨。
薛蟠一脸喜庆的迎了上去,也不顾旁人,张口笑道:“我才刚用千里眼都瞧见了,你们gān的实在漂亮,居然能打得他们无还手之力。事实摆在眼前,看如今谁还敢呱噪你们不中用。”
话音刚落,视线扫过后头赶上来的刘威等人,故意笑道:“不光如此,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身上的脏衣服脏袜子什么的都脱下来包好。今儿也就罢了,毕竟打了一天的仗大家伙儿都很累,明儿早起记得给他们送过去。千万别耽搁了时间,反而让别人以为我们不守信用呢!”
霎时间众人哄堂大笑。只有虎鲨营的将士们躲躲闪闪的,十分扫兴的模样。
刘威哼了两声,开口说道:“小侯爷也不必挤兑我们。既然大家在演习之前便说好了的,愿赌服输,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只是小侯爷身娇ròu贵,即便是替换的衣物也都金贵得紧,刘某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东西反而败兴,若要被人误会刘某是心怀记恨故意如此岂不更糟?因此小侯爷的衣服就算了罢——”
薛蟠没容刘威把话说完,立刻截口说道:“刘佥事这话是怎么说的?既然刘佥事自己都不在乎面子问题说到做到,竟然真的能愿赌服输替我浆洗衣物,那我又怎么会舍不得那两个尺头?正所谓huáng金有价人无价,能得刘佥事浆洗是它们的福气,即便是粉身碎骨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说着,刻意同身旁的招财进宝说道:“刘佥事如此光明磊落,你们两人的衣物也不必自己洗了。越xing你们现如今跟着我在营中住了这许多日子,又替我训了这么多日的将士,也算是营中的人了。今日火pào营大胜,你二人的功劳可见一斑。索xing脱下来的衣服也由虎鲨营的将士们浆洗,也算是叫你们享受享受这大胜的荣耀。”
一句话未尽,陡然听见火pào营的将士们一阵欢呼赞同。
薛蟠转了转眼珠子,冲着刘威笑道:“只是刘佥事……不会介意吧?”
刘威只觉得一口银牙都被咬碎了,死死的瞪着薛蟠不出声。
薛蟠见状,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冲着刘威笑道:“刘佥事若觉得此举不妥当,也就罢了。毕竟招财、进宝两个虽然有教头之实,却无教头之名。何况这两个人虽然有才qíng,却不过是我身边的侍从罢了。想来这等身份是不能入刘佥事的眼。自然也就不配——”
南安郡王脸上神色微沉,cha口说道:“招财、进宝两个乃是不世出的英雄。英雄自然是不问出身,他们二人对火pào营的教化之功是有目共睹的。今日火pào营大胜,他们二人理应共同庆贺才是。”
薛蟠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仿佛松了口气似的说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的了——招财、进宝两个虽说是我的侍从,但我却从未看轻他们二人。说句不恰当的话,以他们两人的才qíng武艺,倘或真的入朝为官,又岂是区区两个佥事能挡得住的。”
刘威闻言,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力道狠得几乎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
薛蟠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今日火pào营大胜,我心甚悦。正预备给所有火pào营的将士们庆功。招财、进宝,你们两个去城里将最好的酒楼包下来,我要大摆筵席庆祝。”
顿了顿,又刻意冲着南安郡王问道:“我倒是忘记了。按照军规来说,今儿可不是沐休的日子。将士们不得外出,更不得喝酒了。只是机会难得,就不知道王爷肯不肯通融一二。”
南安郡王深吸了一口气。今日的颜面已经被薛蟠一扫而光,他也不必守着那两点子规矩为难人家,好像输不起一般。莫不如大度一番,于民同庆,倒也显得他气度非凡。
当即笑着说道:“小侯爷说笑了。火pào营虽然是小侯爷的将士,可到底也是我天津水师一体。现如今火pào营胜了,且又胜得如此漂亮,自然是我天津水师的荣耀。今日这庆功宴是必须要有的,而且要大肆庆祝。好叫世人知晓,我大雍朝的水军是何等威风厉害,将来扬帆出海,威慑四方指日可待。”
薛蟠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一脸不在乎的说道:“随便你。”
语毕,转过身冲着火pào营的将士们大声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回营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好好庆祝庆祝。”
火pào营众将士轰然应诺,立刻给众位将领行了个军礼。然后便跑野马似的往宿营的方向奔去。
薛蟠站在原地面带笑容的看了一会子,回头又扫视众位虎鲨营的将士一眼,没有诚心的说道:“哎呀呀,居然忘记了虎鲨营的将士们还在瑟瑟的秋风里冻着呢。这样的天气又下了水,又受了惊怎生使得。快快吩咐炊事营的将士们熬两大锅姜汤来给众位将士驱驱寒。毕竟天下军人是一家,咱们可是兄弟啊!”
这话说的倒也qíng真意切,只是薛蟠若将脸上幸灾乐祸的神qíng收敛两分,那就更美了。
一旁的林墨之瞧见薛蟠这副标准的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薛蟠看着鸦雀不闻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堪的虎鲨营将士,嗤笑一声,也施施然的负手走来了了。
一众将士yīn晴不定的留守在原地,看着薛蟠洋洋得意的身影慢慢远去。程远走到南安郡王跟前轻声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南安郡王抱着双拳挑了挑眉,开口说道:“自然是开开心心的去参加火pào营的庆功宴了。毕竟大家都是天津水师,一笔写不出两个兵来。”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都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萧瑟的秋风下,南安郡王负手而立,看着沾满了蓝色颜料的战船伫立在海边,神色讳莫如深。
而与此同时,薛蟠手下训练不过半载的火pào营在演习中居然轻而易举的打赢了素有“铁师”之称的虎鲨营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在几日内传遍朝野上下。
朝廷中人乍听之下自然是不肯相信的。毕竟虎鲨营的jīng锐厉害已然深入人心,前两年还在南安郡王的带领下轻易俘虏了两万夷人俘虏,现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败在了火pào营的手下,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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