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薛蟠挑了挑眉,懒懒的说道:“这千里眼是我们薛家旗下鉴宝阁的师父鼓捣出来的,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难道说敌人真的攻打过来的时候,我为了公平起见还要给敌人配上千里眼不成?那我要不要把这些个火pào和弹药也分给他们一点子?”
众人闻言,一时语噎。
薛蟠又冷笑道:“若说公平的话,一群血战沙场二十多年的老油条非得死乞白赖的和我这些入伍才半年多的新兵蛋子比试——这个就是你们所谓的公平?”
众人更是通红了脸面不肯接茬。
薛蟠一脸鄙夷的看了众人一眼,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穷人就是废话多。成天吵嚷着这个不公那个不平的,知道官大钱多的好处要自己努力挣。须知这世上永远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天天坐在那里什么也不gān,再不服气又有什么用?怎么不说大热天的你们这些个官老爷有茶有水的坐在这里看热闹,那群士兵却要像个猴子一般冒着生命危险的演戏……这个怎么无人说不公平?”
众人:“……”
薛蟠傲娇的哼了一声,再也不搭理众人了。
而另一厢,话题中的两方人马也都准备妥当了。
两营演习的地点在比试的前两天便已经选好了,就是在天津水师驻扎的那一片海边。方圆十里偏僻无人,坚壁清野。即便是两个营盘闹出多大的声响来。也不会惊动无gān的人。
而对战双方在南安郡王主持的抓阄下也都定好了。刘威带领的虎鲨营作为攻方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乘着海船打破守方的封锁qiáng行登上陆地占领守方所在的营盘。而林墨之为首的火pào营作为守方则要在确保己方阵地安全的qíng况下击退攻方。
演习的时间为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三天三夜。这个时间是参考南安郡王几次抵御夷人pào船来袭的防御时间综合出来的。薛蟠自然不以为意,刘威则放话说不需三天,只需十二个时辰便将火pào营拿下。
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chuī嘘张扬,薛蟠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表示不屑,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左右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演习之后见真章吧!
“三天之后,就让你们这群哈巴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哈巴就是哈巴,即便拿了机括武器也是一群扶不起来的哈巴!”刘威坐在校场前面,露出一口白牙yīn森的说道。
薛蟠眨了眨眼睛,异常温柔期待的回道:“三天之后,我等着你给我洗袜子。”
话音未落,两人俱都气势汹汹的看着对方。
箭在弦上,剑拔弩张,气氛陡然间凝重起来。
而离天津卫港口十公里处的滨海上,宋一山举着薛蟠私底下制作出来的千里眼站在甲板上看了半晌,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外什么都看不见。气氛安逸美好,时常可见翱翔在天际的水鸟飞过,水天一线之上的骄阳高悬,海风阵阵,chuī来丝丝凉慡。
秦越抱着肩膀,一脸冷然的问道:“瞧见他们了吗?”
宋一山摇头,轻声说道:“还没什么动静。”
另一旁的林墨之轻声笑道:“放松点儿,我们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不得虎鲨营的老油条,可我们这船上的火pàoshe程却要比他们足足远了五百米。何况你们又是陛下从各地挑选的水下功夫最厉害的兵将,蟠儿又特地给你们特训了一个月的火筒火pàoshe击,我们就算是不与他们短兵相接,只是用pào火轰炸,此战我们也必胜无疑。”
众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激动之色,旋即表qíng却愈发凝重了。即便是不看别的,单单冲着薛蟠这一个月所耗费的五十万两白银,此战他们也是输不起的。他们不光是要全水师的人知道火pào营的将士不是废物,最关键的还是要薛蟠看见,他们是物超所值的——
想到这里,众人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和薛蟠在一起混久了,他们也变得市侩庸俗了。
说话间,只见远处渐渐出现一艘艘海船,宋一山连忙开口道:“来了。”
林墨之立刻拿起千里眼往前方看去,果见千里之外一艘艘战船飞快的驶过来。众人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林墨之心中默默算计了一下she程,沉声说道:“不用紧张,大家集中注意力,六百码距离便开pào。”
宋一山应了声诺,连忙将林墨之的命令传递下去。守在火pào前头的张俭吞了吞口水,开始默默的算计着虎鲨营战船的距离。一千码……九百码……八百码……七百码……六百码……
“开pào——”
“轰轰轰……”
与此同时,站在虎鲨营战船上的头领刘信一脸鄙夷的取笑道:“真他娘的cao蛋,这么远的距离开个毛的火啊,这不是纯làng费嘛!”
“哎,谁让火pào营就是人蠢钱多,恐怕一群新兵蛋子瞧见咱们的身影慌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吧!”
“管他是不是怕的尿了,老子只知道三天之后咱们的脏衣服脏袜子就有人洗了。”
“哈哈哈……”
众人口中调笑着,下一刻陡然觉得眼前一花,替换成兑了铁砂的蓝色染料的pào弹一一炸开,落到了前方的战船上,只看见甲板、船体侧面或多或少的染上了蓝色的印记。众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开口喊道:“这怎么可能?”
马陆yīn沉了脸面,咬牙切齿的说道:“娘的,按照演习的规矩,敌方火pào的威力可能无法穿透甲板,但是站在甲板上被燃料沾了人全都报废了,那些被材料喷了的战船都他娘的瘫痪了。”
众人面面相觑,刘信沉下脸面说道:“通知所有的舵手,不要以直线bī近前方,以蛇形曲线和不规则曲线方式bī近敌方的pào船。一定要安全完好的将战船开到一百丈以内的距离,那里才是我们的she程范围内。”
马六咬着牙恨声说道:“老子亲自去掌船。他娘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咱们要是输给一群纨绔子弟领导的新兵蛋子,咱们可就别活了。”
而火pào营的指挥战船上,宋一山拿着千里眼细细打量着虎鲨营指挥战船甲板上的几个人,片刻后开口说道:“报告长官,敌方首领即将改变行进方式,要以蛇形曲线和不规则曲线方式向我军bī近。”
顿了顿,又说道:“敌方伍长马陆会亲自驾驶指挥战船朝我方bī近。他们的she程是一百丈以内。”
马陆,虎鲨营经验最丰富,战功最多的掌舵手,由他开船的话,恐怕这些个新兵是打不到的。
林墨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传我命令,所有pào手以弧线型全面扫she,十八磅pào火齐发。”
众人应诺,连忙对准敌军的战船开火。火pào的将士们俱都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演习,心qíng难免起伏过大,且准头度也差了许多。十发pào弹能中三四发便是好的。即便是这样,在火pào营这一轮无差别的扫she中,虎鲨营的战船也有六七艘报废的。恨得刘信牙痒痒。
连忙喊道:“迂回前进,迂回前进。务必要达到一百丈以内的距离。”
火pào营指挥战船的甲板上,宋一山仿佛鹦鹉学舌般的喊道:“迂回前进,迂回前进。务必要达到一百丈以内的she程距离。”
林墨之轻笑了两声,突然说道:“叫将士们歇息一下。”
命令传下,火pào营连绵不绝的pào火陡然停了下来。甚至所有的战船都在缓缓的后撤。
虎鲨营将士见到此景,立刻兴奋的说道:“娘希匹的,他们的pào火好像打完了。”
“我就说嘛。这么没章程的扫she,怎么可能不玩儿完。兄弟们,给我冲啊——”
“等等,小心有诈。”
刘信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叫前面几辆轻型辅助战船先行过去,试探一下虚实。若真的有诈,他们船轻速度快,也容易回来。”
另一个将领颔首应道:“不错,火pào营的pào火she程虽然远,但是他们技艺不行,根本打不到我们的船,白白làng费了一半的火力。”
刘信撇嘴说道:“娘希匹的,这要是配在咱们身上,早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了。真是……败家子儿啊!”
火pào营指挥战船上,宋一山翻译了对面众人的谈话后,脸上止不住一阵臊红。
张俭蹲在火pào后头朗声喊道:“都他娘的打起jīng神来,练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来劲儿,真正演习了一个比一个cao蛋。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呢?”
众人轰然应是。
林墨之温颜笑道:“不必理会他们,你们集中注意力听我吩咐便是。注意she程,注意准头。”
虎鲨营辅助战船试探xing的往前行了三百码,火pào营这般都没有动静。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见火pào营十二码火pào齐she,bī得六艘战船不能再前进一步,在距离火pào营一百丈外驻足不前。
刘信等人眼前一亮,开口笑道:“果然他们的火pào也不多了。大家伙儿抓紧上。进了she程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虎鲨营众将士轰然领命,急急忙忙的前行。
林墨之之所以任由虎鲨营的战船往前开,主要还是考虑到火pào营的将士们准头不够,làng费弹药。而之前的pào火轰袭也不过是让众人见识见识火pào营的先进武器罢了。现如今目的达到,立刻引诱虎鲨营的战船往前行驶。
等到了一百丈左右的时候,便命令将士们开火she击。这个she程内众人自然是点she面she毫无压力,不过片刻,虎鲨营大部分的战船全都瘫痪了。只剩下由马陆亲自驾驶的指挥战船。
而所有“幸存”的虎鲨营将士们则在刘信的命令下一一下了水,准备从水底悄悄潜上火pào营的战船。
宋一山立刻转头问道:“他们的将士已经下水了,我们要不要跟下去?”
林墨之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宋一山又道:“其实我们的将士虽然身体素质没有虎鲨营的老兵qiáng,但是我们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的,若是论水下搏杀的话,他们未必有我们qiáng。”
林墨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现在我们的pào火占据最大的优势,没必要和他们短兵相接。你吩咐所有的将士准备好火筒,守在战船周围,只要见到虎鲨营的将士露头便扫she过去。在掌握优势的前提下,我们没必要一己之长搏人之短。”
宋一山点头应诺,立刻传下命令。除了火pào前头守着的士兵,其余的将士们立刻持着火筒到了战船周边,细细打量着波澜不惊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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