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满不在乎的摸了摸鼻子问道:“程远,你有什么花招尽管说出来吧!”
程远嘿嘿一笑,冲着薛蟠说道:“老子经常听王爷说将来的战场上,火pào营的士兵才是最jīng锐最能纵横四海扬我国威的。听了这么长时间都听出茧子来了。可这半年冷眼看下来,你们营里头的将士也不怎么地。光明正大的对打起来连虎鲨营将士的一招都接不下来。这差距也未免太过悬殊了一些……”
薛蟠冷冷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随你怎么想,我练出来的兵是为了上战场用的,难道还负责印证你的想法不成?”
程远脸上笑容一僵,讪讪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朝廷投了这么多钱在你们的身上,若是练出来一群废物的话,岂不是可惜。还不如快快解散了什么劳什子的火pào营,将这些饷银和待遇送给别的营盘才是正经。”
因为薛蟠向来打着圣上体恤的名号且世俗桎梏的关系,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补贴火pào营伙食和请郎中的钱是薛蟠自己掏腰包的。毕竟军队乃是国之利器,现如今都在圣上的名下,都是大雍朝的军队。哪个人敢胆大包天的私掏腰包收买人心,也不怕被人误会有谋逆之心。薛蟠这样一个jīng明算计的商人,众人自然不会想到他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
因此薛蟠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兵愿意怎么带就怎么带,众人也只以为是薛蟠凭借私人关系奏请了圣上之后圣上从自己的内库发下来的银钱。如此的差别待遇,自然会引起一众士兵的眼红嫉妒。何况半年过去了,火pào营的将士们虽然每天都进行古怪的训练,但并没表现出任何“厉害”的功底来,时间长了倒也让众人轻视不已。
今日宜chūn院发生的事儿,虽然是一种偶然。却也是所有除火pào营的将士外压抑许久的必然。众人眼见火pào营的优厚待遇,早就眼红心跳。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会顺水推舟的将薛蟠一军,就算不能如愿以偿的多得些好处,给不可一世的火pào营(准确的说是薛蟠)添些堵也是好的。
薛蟠懒得理会众人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不过看着火pào营一众将士们羞愤难当,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还是有气的。
他自己被说骄奢yín逸、富贵绵软也就罢了,越xing他也不在乎。可手底下这些将士却一辈子要混在军中的,若是这时候便被人瞧不起,将来上了战场也难保不被人排斥,若是还有些小xingjian险的人背后放冷箭的话……
薛蟠想到这里,朗声说道:“好,不就是比试嘛,谁怕谁?既然虎鲨营号称天津水军最jīng锐的营,那我们火pào营就和虎鲨营比试。输了的一方要给营的一方洗一个月的衣服做一个月的勤务,而且这一个月中,训练时候所选的口号也必须是对方的,怎么样?”
刘威想了想,开口说道:“没问题。”
薛蟠又道:“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既然被称为是火pào营,自然手上的家伙事儿也是最先进的。你们若是怕了就直接认输,若是说什么单枪匹马吃手赤脚的打,那就算了吧!毕竟我训练出来的将士是为了杀敌报国的,可不是擂台上供人取乐的打手。”
一句话挤兑的刘威将所有话都咽回了口中。恶狠狠的说道:“抄家伙就抄家伙,谁怕谁?”
薛蟠顿了顿,又说道:“为了怕你们输了不服,我们越xing来一场演习,就按照敌人侵入的战役真刀实枪的打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综合起来,输了的人也就没话可说了。”
众人大惊,连忙说道:“这怎么行,我们的将士可都是用来杀敌的,就算是比试也不是不共戴天。何至于如此这般?”
薛蟠翻了翻白眼,开口斥道:“废话,我还不知道这个。我说的是演习,演习……”
说着,便将后世军方演习的概念解释给众人听。
半日,恍然大悟的众人连连点头。南安郡王一脸淡然的笑道:“既然如此,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演习的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至于攻守双方嘛……你们就抓阄如何?”
薛蟠和刘威两个对视一眼,抱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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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皇商 …
第九十九章 比武演习
是夜,月凉如水。
jīng致奢靡的营帐内,薛蟠双手托腮趴在花梨大理石大案前面,皱着眉头一脸苦兮兮的长吁短叹。
营帐门口帘子晃动,林墨之穿着一袭青衫负手而来。瞧见月光下薛蟠为难着紧的模样,眼中显出一抹笑意来。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可是心中有为难事烦闷,叫你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薛蟠抬眼看了林墨之一眼,闷闷的说道:“我从你的声音中听出浓浓了调笑。”
林墨之莞尔一笑,走至薛蟠的对面坐下,轻声说道:“那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和我聊一聊?”
薛蟠撇了撇嘴,开口说道:“因为刚刚入伍的缘故,之前士兵们的练习着重的都是体能训练,而弹药pào火之类虽然也时不时的练习过,但因为训练资金的缘故,并没有做出针对xing的练习。现如今要和虎鲨营的将士们演习了,若是单论体能素质的话,我们的兵可不占优势。”
“既然知道没有优势,你今天白天又糙率的答应,如此意气之争,可不像是你这个jian商能gān出来的。”林墨之说着,伸手拍了拍薛蟠的脑袋。
薛蟠撇嘴说道:“你又不是没瞧见咱们将士的神色举止,今日我若真的退让了,恐怕他们以后也无颜面混在军营了。既然进退都有不尽人意之处,莫不如破釜沉舟的打一把,即便是输了也要打出气势来。”
林墨之挑眉,轻声问道:“听这话的意思,你已经有章程了?”
“不错。”薛蟠颔首说道:“虽然单论身体素质我们的将士比不过虎鲨营那些牲口,可我们是火pào营啊,拼的是火pào,又不是肌ròu。而相对于其他的水军来说,我们火pào营的将士在打枪打pào的准头上还是不错的。”
林墨之脸上笑容微凝,开口说道:“你不会是想……”
薛蟠点了点头,开口道:“这火pào营的将士必须是用pào火和子弹喂出来的。我准备从明日开始,给全营的将士们加qiáng火pào以及火筒的she击练习。左右他们本身就有功底,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加qiáng训练,到时候也有一拼之力了。”
林墨之皱眉说道:“可若是一个月的时间都用来实弹练习的话,至少需要五十万两白银。”
薛蟠挑了挑眉,笑的异常嚣张的说道:“老子不在乎钱,老子只在乎钱花出去后能不能听个声响。”
“可是——”
薛蟠摆了摆手,打断林墨之的话,沉声说道:“我已经向圣上报备过了,也不算是私自行动。所以墨汁儿,明儿早上你要和我出一趟军营,五十万两也不算是小数目,我手上一时也凑不出来,须得去薛家银号在天津卫的分号去兑换。今儿下午的时候我去过库里盘点,营中现如今剩下的火药还够将士们全力以赴练个七八天的,我们还得去京城那边要货。争取几日内搜罗到更多的火pào,一定不能断了战士们的qiáng化训练。”
林墨之看着毅然决然斩钉截铁的薛蟠,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寻常人的意气之争,充其量也不过是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到了薛蟠这里,那可是要烧钱的。五十万两白银,说起来轻巧,都够养活寻常一个郡的百姓一年的了。现如今就这般被薛蟠轻飘飘的花了出去,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不、还是能听见的。从第二日早上络绎不绝的弹药爆炸声中,被轰的耳鸣心跳的林墨之再次确定了,薛蟠这个纨绔子即便是败家,也能败的轰轰烈烈,振聋发聩。
……
岁月荏苒,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仿若徒留在指fèng间悄然流去的清水一般,抓不住一丝fèng隙。
这日,向来吵杂的校场中鸦雀不闻,所有的营盘将士都寂静的站在场中,只除了火pào营和虎鲨营。最前头的比武台上,薛蟠已经吩咐众人按照后世的评委台布置出了许多桌椅,高高的藏蓝色遮阳帐篷挡住了烈日炎炎,薛蟠一脸无聊的趴在桌子上,一旁的南安郡王轻声笑道:“蟠儿这qíng景开起来胸有成竹,想来这一个月的pào火连天颇有成效啊!只是这pào火打起来真如淌水般的费钱,这一会子的功夫少说也搭进去五六十万两白银了吧?”
薛蟠没好气的瞪了南安郡王一眼,哼了两声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南安郡王但笑不语,随手摆弄起桌子旁边的长筒,将眼睛凑到一端看像远处,片刻后开口说道:“蟠儿不是说用这个千里眼能看到千里之外的qíng景,可是本王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没看见呢?”
其他几位将领闻言,也按照南安郡王的举动拿起桌上的千里眼往外看,片刻后各自吵嚷道:“根本就没用啊,小侯爷又戏弄人。”
薛蟠嗤笑两声,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个真不是我戏弄你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之所以看不到任何东西是因为你们将千里眼拿反了!”
众人闻言,连忙将手中的千里眼颠倒过来向远方看去,果然看见千里之外的景色近在眼前一般。各个吓了一跳的咋呼起来。刘威摆弄一番手上的东西,突然问道:“这样稀奇的机括玩意儿,想必火pào营的将士们也有吧?”
薛蟠翻了翻白眼说道:“废话,难不成我还用他夜观天象啊?”
程远沉吟片刻,轻声叹道:“既如此来,虎鲨营的一举一动火pào营岂不尽收眼底?这也未免太过不公了。”
一众将领们一愣,连连符合道:“这么一想,着实有些不公平。”
“这水师打仗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若什么动作都看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那还怎么打仗啊?”
薛蟠冷声笑道:“不光如此,我火pào营拿着千里眼的将士还懂得唇语,你们最好期待虎鲨营的将领别站在甲板上说话,不然的话……”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凛。
身为水师将领,自然要在两军对战的时候身先士卒,这样才能最大的鼓动士气。可刘威若是真站在甲板前面指挥战斗,那所有的命令岂不都被对方瞧见了?
想到此处,众人不由得yīn沉了脸面,刘威开口说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应当给虎鲨营也配上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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