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先生挑眉,神色异常平静的笑道:“继承人有一个就够了。其余没用的……不妨让本座帮你处理掉?”
徒臻抬头,沉默的看了师先生半晌,沉声说道:“你敢?”
师先生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
徒臻淡然答道:“朕虽然不在乎那些人,但想要在朕的面前杀了他们,朕也是绝不会允许的。央央大雍,徒朝皇室,岂可容他人宰割。”
“看来在你的心中,我的宝贝徒弟依旧不如你那几个孽种来的重要。”师先生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举动却愈发衬得师先生周身的气质令人毛骨悚然。
徒臻皱眉,他极其厌烦有人在他的面前用任何东西与薛蟠相比。因为在徒臻的心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薛蟠相提并论,哪怕仅仅是一个无异议的并提,都会让徒臻觉得侮rǔ了薛蟠这个名字。
他有些厌烦的抿了抿嘴,手指轻轻勾动,心中衡量着是否要给师先生一个教训。好让他晓得一点尊卑。
徒臻的举动霎时间引起了师先生的注意。与此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感也让师先生下意识凝聚了神魂,机警的看着徒臻。
当即有些恼怒的冷笑道:“怪不得你有恃无恐,果然是藏有底牌的。只是仅凭这一点,就想欺rǔ我的宝贝徒弟,你也太过天真了些。”师先生说着,手掌一翻,几根晶莹的绣花针夹在修长如白玉的手指中间,在灯烛的反she下散发出森然的光芒。
徒臻冷笑,“朕没有任何要欺rǔ蟠儿的意思。不过朕想要对蟠儿好,与你是否威胁朕无关。还有,朕即位天子,大雍皇室和黎民百姓便在朕的护翼之下,朕绝不允许有人轻举妄动。”
师先生闻言,凤目微微眯起,身上的杀机越发浓重了。
徒臻也悄悄拢起了手掌,手臂轻动,藏在袖中的某物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掌中。
师先生轻轻瞥了徒臻的手掌一样,轻声说道:“你若是不同意也可,只要你答应让蟠儿后继有人,本座便放了你那些个孽种,如何?”
徒臻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的说道:“朕绝不会允许,除我之外的人碰蟠儿一下。”
师先生歪了歪脑袋,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一种方法,不需要和女子欢好也能诞下后裔。不过那需要提取男子的jīng、液,和一个用来做胚胎的子宫。”
徒臻眉毛一皱,一股子怒火不可抑制的从心底升起,他神色冷漠的问道:“需要女人?”
师先生淡笑,盯着徒臻的眼睛蛊惑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和蟠儿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只需你将你们二人的jīng、液jiāo给我,剩下的事qíng。你们就不必再过问了。”
毕竟他们的关注点都在孩子的身上,至于那个子宫究竟属于谁……没人会在乎。
徒臻心中一动,被师先生说的那句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说动了心思。他面色yīn晴不定的看着师先生。心中不断权衡着。
他深爱蟠儿,如果真的因为他而让蟠儿无后,这样的事实会让徒臻觉得自己终生愧对薛蟠。可一旦准许蟠儿会和其他女子燕好,哪怕仅仅是想象都让徒臻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因此子嗣的问题现如今是个死结。如果不是这次薛夫人老蚌怀珠,徒臻甚至决定要将自己那个多智近乎妖又根本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妹妹嫁给薛蟠,然后命她吃下“送子药”替蟠儿生下一个孩子,最后再将人打发到蟠儿永远也看不见的地方去。
只不过这样做事qíng会麻烦一些。因为他需要说服孩子的母亲,那个他连想想都觉得头疼的温阳公主。还要在温阳公主重重保护之下钳制住她的爱人,确保温阳在与自己合作的过程中不会耍花样。顺带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安排温阳“难产而死”,还得避开京中层层叠叠的眼线将人安全送到个没人认得她们的地方去。
为了蟠儿的子嗣,他不但要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仔细周全衡量,还得负责事成之后确保“敌人”的幸福生活。然后还得忍耐着qíng敌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或许为了讨好蟠儿,自己还得表现出对那个娃娃很疼爱,很喜欢的模样。天知道他现在不过是随便筹谋一下,便已经忍不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想到这里,徒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将这些纷繁杂乱的qíng绪逐出脑海。
月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殿内,莹白的银辉仿佛jīng致的画笔一般,在徒臻的身上勾勒出宁谧美好的弧度。
师先生居高临下的看着默然不语的徒臻,挑眉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徒臻回过神来,才留意到师先生刚才和他说的话,微微皱眉说道:“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事qíng?”
师先生神色狠戾的勾了勾嘴角,寒声说道:“还记得你我当年的约定吗?派兵攻打下茜香国,采jīng受孕的秘方就在茜香国的后宫里藏着。”
117
117、皇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么,你要攻打茜香国?”
次日,一夜好眠的薛蟠四脚张开的躺在chuáng上,看着前面端坐的徒臻挑了挑眉,不可思议的问道:“茜香国离我朝走水路都至少三千余里,圣上怎么会想起攻打茜香国来的?”
徒臻淡笑,他自然不能说这是和师先生两人的约定。也不合适用所谓的生子秘方来做借口,只得含含糊糊的笑道:“这几年西海沿子一直也不算太平,大都是从茜香国来的流寇海贼滋扰我大雍边境。朕想着若是一味的防御抵抗,也太过被动。现如今也腾出手来,莫不如主动出击。”
顿了顿,又道:“蟠儿不是一直鼓chuī着扩土开疆吗?今次终于有了机会,你好像很意外的模样。”
薛蟠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自然是希望圣上文成武德,创下不世之功。可饭要一口口的吃,大雍海军虽然cao练许久,但至今也未曾亲至战场杀敌。说白了不过是一群纸上谈兵的新兵蛋子罢了。真到了战场上,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儿。”
徒臻看着薛蟠虽然不断的危言耸听,但眉宇间从容不迫的态度,心中好笑。很给面子的接口问道:“那依蟠儿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理?”
薛蟠摇了摇头,很gān脆的说道:“朝廷上的举措我自然是不了解的。不过薛家在琉球一带还算熟悉,而且圣上也有私密部队在琉球一带游走。不如先拿他们开刀?”
徒臻挑了挑眉,颇为意动。举凡帝王,没有一个能够拒绝青史留名,开疆扩土的诱惑。徒臻也不例外。只不过与之相比,茜香国一事才属于当务之急。徒臻可不想因为一点子小事耽搁了他与蟠儿的大事。
徒臻心中如何筹谋薛蟠自然是不晓得的。他只要一想到琉球一带,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横在海上仿佛虫子一般的东瀛。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不怀好意的蛊惑道:“圣上,现如今吏治不稳,官宦贪墨几乎便成了定例。我大雍朝因此一事导致国库空虚,圣上即位之年,偌大的国库居然只拿得出七百多万两白银。除了给上皇修葺乾坤宫,剩下的库银就连维持朝廷正常运转,百官俸禄都很艰难。这于我央央大雍来说,实在是笑话。然则圣上治理天下,休养民生,修路建堤,扶持灾民,处处都需要用钱。虽然经过这几年的梳理,朝廷的现状比圣上刚刚即位之时好了许多。然百废待兴,圣上现如今划拉的银钱于圣上之大计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徒臻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蟠一眼,轻声笑道:“你我之间,有话直说便是。何须如此的转弯抹角,支支吾吾?”
薛蟠嘿嘿一笑,起身下地,走到徒臻跟前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白银特别多。听说前朝的白银几乎都是从那里进口来的。”
虽然没听过“进口”这个词,不过徒臻还是准确的理解了薛蟠话中的意思,他挑了挑眉,看着一脸贼兮兮的薛蟠,饶有兴味的说道:“你是说东瀛?”
薛蟠笑眯眯的奉承道:“圣上英明。”
徒臻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正所谓出师有名,我央央大雍,受天子圣人教化。即便是军部也都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岂能因为贪恋旁人家的宝贝便轻易动兵?”
薛蟠最是熟悉徒臻这个人的。听他如此说,便知道这事儿绝对有戏。当即谄媚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徒臻,腹黑的建议道:“这有什么难的。东瀛倭寇自前朝起便时常入侵沿海边境。像前朝的戚继光、俞大猷,不都是因为抗倭才扬名的将领吗?倭寇láng子野心,端的是记吃不记打的豺lángxing子。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侵占我央央大雍的锦绣河山,如今老实,也不过是之前被打怕了,还没缓过劲儿来罢了。既然之前便有入侵的先例,难保他们不会再来。即便他们不来的话……圣上如此英明神武,难道就不能使个法子,让大雍朝的百姓相信他们来了吗?”
徒臻扭头,看着一脸jian计得逞状的薛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狠狠揉了揉薛蟠柔顺的头发,轻声叹道:“蟠儿,你可知晓,你现如今的模样像极了撺掇皇帝行昏聩之事的佞臣贼子。”
薛蟠不满的哼了两声,伸手将徒臻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臂拍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徒臻,开口说道:“圣上认为薛蟠是jian佞?”
徒臻摇头,伸手拽过薛蟠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轻拍着薛蟠的背部,一边柔声安抚道:“自然不是。蟠儿是朕的贵人,是可以襄助朕成为千古一帝的良臣功臣,怎么可能会是jian佞呢?”
薛蟠可不理会徒臻的花言巧语,一双好看的杏眼斜斜的瞥着徒臻,口中哼哼的问道:“那你打不打东瀛?”
徒臻无语。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越发骄纵的蟠儿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东瀛。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独占yù甚qiáng的徒臻也不喜欢这个势弱时便表现的谦卑低贱,势qiáng后就露出贪婪嘴脸的邻居。何况大雍朝的海军训练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个靶子来练习一番了。
东瀛这个地方离大雍朝并不是很远,又恰巧中间还隔着一道海,大雍又对东瀛这个地方比较熟悉……多方想来,也确实是个练兵的好目标。
只不过具体还如何措施,还需得从长计议。
徒臻这么想着,就听薛蟠又贼心不死的建议道:“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雍朝的军队要打仗了,百姓自然也不能全然不知。总得好好宣传一番,拉点儿赞助什么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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