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卫曾经在信件上提过杀生丸的左臂生长出来的时候,就拥有了一把从他身体之中诞生而出的刀刃,但是杀生丸却极少使用,而是依旧挂着属于敖凌的那把刀四处晃悠。
而包括像奴良滑瓢这样的大妖怪在内,至今都以为那把漆黑色的、拥有着吞噬之力的妖刀,就是属于杀生丸的。
毕竟杀生丸本身就是毒属xing,光是其妖气逸散开来就带有极qiáng的腐蚀xing,而大部分妖怪在没有亲身经历过之前,是无法分辨出吞噬与腐蚀的细微差别的。
所以毒属xing的杀生丸,拥有一把同样显得有些诡谲的刀刃,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但敖凌对于杀生丸自己的刀却是十分好奇的。
他倒是没有什么要收回自己那把妖刀的意思,毕竟在huáng泉之中,只要huáng泉女神不cha手,他在huáng泉里称王称霸完全没有问题。
何况如今的huáng泉生物与人类的亡魂们,还四处称颂赞扬他吞噬huáng泉污秽的功劳。
要不是那些人都以为他是huáng泉女神的神使,说不定如今神社都已经搭起来了。
所以他在huáng泉是只需要凭借一身吞噬之力就足以立于整个huáng泉巅峰之上的,并不需要凭借手中的妖刀。
而那把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名字的漆黑色妖刀,对于敖凌而言,使用价值远远不及它的纪念意义。
“你是不是有自己的刀了呀,杀生丸?”敖凌扯了扯银发犬妖的袖摆,贴近了抱住对方的尾巴,蹭了蹭,“我想看看。”
杀生丸有瞬间的僵硬。
——当然,并不是因为敖凌蹭了蹭他的尾巴。
而是因为自己极难得会隐瞒他人……或者说是单纯的想要隐瞒敖凌的事qíng,被这样轻易的戳穿而感到无所适从。
他记得当初敖凌将这把漆黑色的妖刀给他之前,说的是“如果你没有到的话,可以用我的”这样的话。
在得到了自己的刀刃之后,杀生丸想到那句话,便一声不吭的将自己的刀刃藏了起来。
他本能的不希望让敖凌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并不想将这把刀刃jiāo还给敖凌。
不是贪心,而是因为敖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信件十年也不见得来几封。而能够让他始终都觉得对方就在身边、并且存在于此世的,有且仅有这把刀刃。
杀生丸很重视敖凌,他将所有曾经年幼不懂事,来不及对夜姬的报答与歉疚都回报在了敖凌身上。
可惜敖凌跟夜姬一个画风,呆哪儿都不爱常年呆在西国。
夜姬是因为当年的战乱,而敖凌……是因为找到了对象。
杀生丸握紧了手中那把漆黑色的妖刀,垂眼看着哼哼唧唧的要看他的刀的敖凌。
“我在五百年后的那个世界都没有看到过你的刀啊!”敖凌不高兴的嘟起嘴,“我所经历过的未来里,你是不是忽悠了我四百多年啊。”
那个自己是不是忽悠了敖凌四百多年,杀生丸不知道。
但是他却知道,如果没有巴卫嘴碎给敖凌通风报信,他的确是有可能隐瞒敖凌四百来年。
都是那只妖狐的错。
杀生丸想着,抬起手运起妖力,一把刀鞘呈白色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刀刚一出现,敖凌就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bàonüè锋利了几分。
“哇哦。”敖凌满脸惊叹,“好刀!”
敖凌接过杀生丸递来的刀刃,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它。
这把刀刃的长度比正统的太刀稍长——大约是为了配合杀生丸的身高。它刀鞘上的白色纹路像是缠绕着的一圈一圈的布条,上边画着一些符文,刀柄同样如此,连缠绳都省却了。
敖凌抬眼看向杀生丸,双眼之中亮晶晶的,“我可以拔出来看看吗?”
杀生丸随意的点了点头。
敖凌虽然本身对于刀刃之类的依赖和追求都不是很高,但他最开始所接触的,到底还是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坚持着自己的道义的武士坂田银时。
而之后在吉田松阳的教导之下,虽然老师总是qiáng调你自身有着比刀刃更为qiáng大的力量,但最终却还是将自己随身的刀刃传给了他。
敖凌对于刀这种东西,还是有着许许多多好感的。
“他叫什么名字?”敖凌握住刀柄,问杀生丸。
西国之主看着他手中的刀,答道:“爆碎牙。”
“爆碎牙。”敖凌重复了一句,视线落在杀生丸手中漆黑的妖刀上,“说起来,我一直没有给它取名字呢,松阳老师也没有告诉我它的名字……”
敖凌松开了要拔出爆碎牙的手,盯着那漆黑的妖刀好一阵,然后一击掌,“就叫吉田银时吧!”
杀生丸一顿:“是人名?”
“嗯……”敖凌点了点头,“要不叫吉田假发?吉田晋助?吉田小太郎?吉田矮杉?吉田dòng爷湖?或者松下村塾?”
杀生丸听着越来越奇怪的名字,沉默着没有说话。
“决定了!还是芒果奶糖比较好听!”敖凌说着,忍不住认同的给自己点了点头。
西国之主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听到了手中妖刀的哀鸣。
银发的犬妖终于忍不住轻叹口气,“若是怀念师长,便gān脆叫松下吧。”
松下村塾这个名字,他听敖凌说过,据说是当初他初到人类世界之时,遇到的师长所拥有的一个学堂。
松下村的松下村塾的松阳老师,既然如此,叫松下也是极好的。
——当初授刀之时,也是在村塾之中。
敖凌看着那把刀刃,点了点头,“好!”
给自己的刀取了名之后,敖凌便拔出了手中的爆碎牙。
爆碎牙的刀刃厚而锋利,刀背的两侧刻画着与刀鞘同样的复杂符文。爆碎牙倒是没有出鞘就必须要见血的习惯,比松下小公举好伺候多了。
敖凌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刀背,“果然不是锻打出来的呀,上边连一丝刀纹都没有,真好看。”
松下是加入了特殊材料反复锻打出来的刀刃,跟爆碎牙这种自一个大妖怪体内诞生而出的刀刃不同。
松下的刀身上四处都是刀纹,可以清楚的看到锻打的痕迹,其中锻打刀刃的时候所形成的鱼鳞状刀纹,被改造成了放血的血槽与厚薄不一的细小逆刃。
在没有被敖凌的妖力同化成一把主吞噬的刀刃之前,这把刀一刀子痛下去,基本上是能将刀身所触及的那一大块区域的肌理与内脏割裂成一堆碎ròu。
敖凌又想伸手去碰碰刀刃,结果却被杀生丸阻止了。
“被爆碎牙所破坏的东西,永远无法恢复原状。”银发的犬妖解释道。
敖凌惊讶的看了看手中的刀。
这意思就是,爆碎牙所造成的伤口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
敖凌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这把刀这么针对他吞噬恢复的特xing。
“爆碎牙很好呀,为什么不用?”敖凌将手中的刀刃重新归入刀鞘,隔着刀鞘都感觉到了爆碎牙的憋屈。
杀生丸抿了抿唇。
他伸手接过敖凌递过来的爆碎牙,沉默好一阵,最终将手中漆黑色的妖刀还给了对方。
敖凌一愣,“你不要松下啦?”
杀生丸也是一怔——他以为敖凌说爆碎牙很好用的言下之意,是暗示他将松下还回去。
这么看来,他似乎是误会了。
西国之主心中感觉有些高兴,他将递出去的松下收了回来。
敖凌却在这个时候回过了神,意识到了杀生丸之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脸上顿时露出了调侃的笑意。
“你觉得我会因为爆碎牙就将松下要回来吗杀生丸?”
西国之主看了他一眼,将两把刀一同放到一边,掩饰xing的拿起一旁的书册,沉默不语的继续翻阅。
“你腰上还是挂着两把刀比较顺眼,就跟以前挂着天生牙和松下一样。”敖凌想到之前几次在huáng泉看到杀生丸腰间一把孤零零的刀刃的模样,“反正我在huáng泉之中也没有什么需要用到刀刃的地方嘛,你放心拿着。”
杀生丸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敖凌皱了皱鼻子,揪揪他的尾巴。
西国之主依旧满脸冷漠,雷打不动。
“哎……”敖凌开始给杀生丸的尾巴毛打结,“害什么羞啊杀生丸,喜欢用松下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qíng。”
杀生丸埋头看书,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敖凌哼了一声,抱着杀生丸的尾巴给他整条尾巴都打了个结之后,又揪着杀生丸的头发,分开几缕绑在尾巴毛上,打了一连串的蝴蝶结。
终于抬起头来的西国之主:“……”
杀生丸放下手中的书,跟黑发的大妖怪对视了好一阵之后,抿了抿唇,“若是回来了,便去看看母亲吧。”
敖凌应了一声,锲而不舍的给杀生丸的头发全都跟尾巴毛一起穿成了蝴蝶结之后,才满意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犬姬如今在哪?”
西国之主指了指东方。
敖凌有点遗憾没有办法把现在的杀生丸的模样拍下来,而他自己的画技也非常一般。
——没办法把浑身都是蝴蝶结的西国之主黑历史留下来,真是让人十分遗憾。
……
敖凌顺着杀生丸所指的方向走走停停,终于在距离曾经云端宫殿不多远的一个隐蔽的山谷里找到了犬姬。
这位西国曾经的主人在隐退之后并没有继续住在云端宫殿里。
——哪怕她继续住着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如今的西国之主是她的儿子。
但犬姬还是非常gān脆的把自己的闷葫芦儿子扔在了宫殿里,自己跑来了这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小山谷里修身养xing。
山谷之中林木耸立,四处都是鸟叫虫鸣,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比起立于整个西国之里巅峰的云端宫殿,这里要热闹得多了。
清幽但不孤寂,热闹却不喧哗。
敖凌自山林之中一路走来,只觉得犬姬真是会挑地方。
这里比起云端宫殿那个戒备森严显得有些冷冰冰的地方要好得多了——虽然不如云端宫殿来的华丽,但若是说生活,自然还是这里要好得多。
敖凌闻到了犬姬的气味就在前方,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翻看着shòu后牙里的一些小零食。
他决定跟犬姬一同分享这些东西。
都是他一路往西国溜达的时候,路上试过的味道不错的一些小吃,当时买了就寻思着带回来给犬姬吃——至于巴卫和杀生丸,自然是没有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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