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接过了簪子,估摸着南宋物件,眼睛却止不住往齐铁嘴哪里瞟。一个细皮嫩ròu的小算子,常年捂在小堂口里,面皮比姑娘家还白上几分,偏又嘴唇红润,看着唇红齿白不像个男人。
齐铁嘴见陈皮反复打量着自己,不自觉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东西?”
“咳咳,没,没什么。”怪只怪算子生得太俊,和陈皮这些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脚夫差异太大,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凡事有了开头后面就简单了,陈皮再下斗得了大件,也懒得叫散户来取,径直命人送去齐铁嘴的小香堂,后带人去坐坐,齐铁嘴自然会给出合理公道的价钱。
偶尔无事,码头晃悠烦了直接翻齐铁嘴家院墙,来得多了,机关也就差不多记住了,齐铁嘴家的机关比较烦,单日子和双日子不一样,偶尔齐铁嘴掐到“有客来”也会换一换。
然而一再中招的陈皮坚持不走大门,齐铁嘴也随他去,每次齐家伙计给陈皮解除陷阱的时候都在努力的憋笑,陈皮在努力的忍耐,齐铁嘴不慌不忙的站在边上笑。
果然要杀还是第一个杀齐铁嘴。
但是陈皮始终没有对齐铁嘴动手。
倒是有几次,陈皮顺利避过机关,攀着窗橼看向书房内里,有时候齐铁嘴注意到了招招手笑着喊他进去,有时候齐铁嘴在看书或者查验器物,则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物,暖huáng的烛光给平顺的眉眼镀上一层金色,齐铁嘴五官端正圆润,恰如墓里上等的青铜铸器,jīng致流畅散发着时间浸润的光泽。
可他有不是死物,偶尔看的专注起来,低下脑袋靠近了去看,或者一抚眼镜,平日里暗藏风水的眼睛露出来,仔细瞧着手中物件,又或者灯花垂落,陡然发觉光线太暗,眉头微蹙,然后伸手拿钱细细的小剪子剪断过长的烛芯,原本黯淡的光芒亮了起来,照着修长的指节放下缠着红线的小剪。
剪断烛花复又低下头来,继续看着,陈皮的目光却是盯住了齐铁嘴一双手,手腕纤细gān净,未做过粗活的细白手背上隐约戴着青色血脉,烛光下看不真切,手指确是利落的一节一节,微微凸起的关节并不粗糙,指甲是圆润的椭圆形,陈皮记得齐铁嘴指甲上有着明显的月牙,一个个白色的芽儿嵌在指甲和皮ròujiāo界处,恰如雕梁画栋上的点缀,细小得恰到好处。
书本翻页,器物赏玩,齐铁嘴终是放下了手,揉了揉头眉心,然后注意到扒在窗框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陈皮。
面上带起笑容,也不惊讶,径直道,“四爷,进来喝口茶?”
被人晾了半晌的陈皮也还笑,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去,道,“齐老八,这次你的机关可没拦住我!”
“是么。”齐铁嘴倒着茶水,淡淡应着,并未在意陈皮话里的挑衅。
fèng年过节,齐铁嘴还会准备酒菜,似乎算准了陈皮会来,陈皮扯着嘴皮子,一脸心事被猜中的不慡,问道,齐老八你是不是什么都算到了?
齐铁嘴倒了酒水,“也不是。”
陈皮抬头,齐铁嘴这是要自砸招牌?
“凡事都算到就太没有意思了,有些事,意料之外才有趣。”
陈皮想了想,瞧着把一双桃花眼笑眯了成狐狸眼的齐铁嘴,心道不好,连忙端起酒杯。
齐铁嘴一挑眉,有意思,给陈皮满上。
陈皮年纪比齐铁嘴还小五六岁,五官也不差,甚至相当端正,只是内双的眼睛常年耷拉着眼皮,嘴唇抿紧露出一副凶相来叫人以为他有多狠厉。在齐铁嘴看来也就和小娃娃生气没什么两样,便是被陈皮截了货也只是摇摇头,并未计较,倒是没想到小娃娃对救命之恩上心的很,送来的那些明器都是好货。
常年在码头郊野行走,陈皮晒得有些黑,喝高了面皮白了又红,月光下撇着嘴颇有几分孩子气。
平日里人都怕他,齐家的伙计被骚扰的多了反倒好些,可是碰上陈皮翻着白眼瞪人还是要往旁退退,故而看着陈皮酒醉,齐铁嘴也没喊人,自己矮下身子把人抗到了肩上。
喝醉了的陈皮身子都是软的,被齐铁嘴捉住一只手歪着往外滑,算子给他搂了腰反被一把抱住。齐铁嘴想了想还是把人扶住了往往屋里走,那厢陈皮絮叨完了师父师娘,正说到齐铁嘴笨而无用。
仰头一看,月色真好,风清月白花好时,正适合拥暖噙香。
次日清晨,朝阳初生带着红彤彤的脸蛋,映着早起的雀儿枝头跳跃,然后……
“齐铁嘴老子灭了你!!!”
“唉唉唉,刀放下,没摔疼吧?”
“谁他妈让你……让你……”
“啧,我又不是不负责,紧张什么。”
齐家伙计表示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看我一眼啵(上)
一个内心戏很足的佛爷!!!!
一个内心戏很足的佛爷!!!!
一个内心戏很足的佛爷!!!!
请做好心理准备再看文
一、
佛爷到家时,齐铁嘴正瘫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书,一手啃着苹果,看到此间主人也不起身,书翻过来往茶几上一扣,笑道,“佛爷,你回来了啊?”
“嗯。”佛爷点了下头,面无波澜,只是满心欢喜,看样子嘴嘴很满意这个沙发,笑得好开心。
“佛爷,我跟你讲,二爷……”
佛爷一边瞅着齐铁嘴吃了两苹果一边寻思,为什么嘴嘴要在这时候提二爷,二月红心里只有他那老婆,请他帮忙都不gān,但是丫头真的不能得罪……她不答应二爷绝对不敢参与这事。
“佛爷,你说怎么办啊?”齐铁嘴说到这里又啃了一口苹果。
怎么办,凉拌啵,二月红不去我带着你去啊!
“佛爷,这二爷不去,我们可一点线索都没啊!”
咋叫没线索呢!
“你过来!”佛爷起身就往书房走,地图已经准备好了,看到我们家办事效率没,你嫁过来肯定不吃亏!
指着地图分析一番,大致可以根据铁轨推断出列车是从矿山来的,齐铁嘴果然是竖起了拇指,“佛爷,您机智!”
佛爷一笑,那当然,我可是张家人。
副官还愣着gān啥呀,赶快准备准备我要带嘴嘴去矿山。
等佛爷打算回头再看看齐铁嘴时,座位上已经没了人……
“八爷!”我都准备好了带你下矿山,你怎么可以走呢你!
“佛爷,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个书生,手不提肩不能抗,你非带着我gān嘛啊!”
“八爷,你有才,不必过谦。”一把拽回算命的,艾玛这围巾歪了小算命的还没注意到,给他理理。嘴嘴你看,连整理围巾这事都是我来,哪能叫你拿东西。
“这样啊,佛爷,我给你算一卦。”齐铁嘴说着抛起铜钱。
居然拿这套来忽悠我,嘴嘴你是真打算不跟我去?不行,我得表明一下态度。
佛爷伸手抓了铜钱,放到耳边,对齐铁嘴笑道,“这个铜钱和我说,你必须跟我去矿山!”
“佛爷!”齐铁嘴一听这话哭丧了脸,连说话也带上了哭腔。
嘴嘴哭起来真可爱,但是嘴嘴好像真的要哭了,赶快哄哄。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没事的!”说完不自觉笑了一下。
张副官皱了眉,是他的错觉么,好像他家佛爷门牙在发光……
“那……你总得让我回去准备一下吧!”齐铁嘴一脸认了的往外走,佛爷还在看,嘴嘴真走了啊,都不看我一眼,我都对你笑了,我可从来没对别人这样笑过啊!兔牙笑都让你看了,结果你就这么走了……
就在佛爷怨念的眼神中,齐铁嘴身形一顿,身子有回转的迹象。
佛爷连忙换上严肃的表qíng,目视前方。
副官扭头对墙,这么蠢一定不是他家佛爷。
结果齐铁嘴并没有回头,继续走了。
佛爷依然严肃着脸,满身黑气不住往外泄。
“佛爷……那个,窗子可以看到大门。”副官提醒了句。
佛爷面上毫无波澜的转身,然后哐哐哐跨着大步走到窗前。
二、
“他会来嘛?”
“来,当然来。”真是……副官你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在怀疑我和嘴嘴的qíng谊,也不看看我为他挨了多少刀他为我坏了多少规矩,我家嘴嘴怎么可能不来?
“佛爷,我在这呢?”那边齐铁嘴牵着小毛驴过来了,驴脖子上挂着铃铛,顶顶铛铛响,副官,你看吧!
副官下马摘了铃铛一阵奚落,佛爷坐在马上笑着没说话。
其实小铃铛多可爱啊,多配嘴嘴,不过要去矿山得低调,嘛,就让副官处理吧……什么,让嘴嘴和你骑一匹马?要骑也是和我骑一匹马啊!副官你信不信回去我撤了你!还有嘴嘴你敢上他的马试试看!
副官和齐铁嘴同时看过来,是错觉么,佛爷身上好像在冒杀气。
我们快走吧?副官八爷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人上马一人牵驴,跟着黑面佛爷往前走了。
三、
矿山里先遇着一对母子,副官上前招呼去了,齐铁嘴表示,“你家副官都把人吓着了,不如我去,我看着还和善点。”
“不许去。”第一不许和副官搅合在一块,第二,那是个女的啊!女的!我家嘴嘴细皮嫩ròu的,万一被看上了可怎么办。
齐铁嘴瘪瘪嘴,倒也没说话,看得佛爷心qíng都好了许多,吃瘪的嘴嘴真可爱。
可惜副官并未打探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后来还是齐铁嘴闻着食物香气找到了一群人,找副官要了钱表示自己进去打探打探。
就你这小身板,“别到时候没打探到消息,反倒把自己赔进去。”
“有您和张副官在,一定会保护我的!”齐铁嘴一抱拳,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嘴嘴怎么那么可爱呢,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副官,你看吧,我说的话嘴嘴都记得,嘴嘴是不是超级可爱,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副官表示他再一次看到了佛爷闪光的门牙。
四、
奔波一天,总算有饭吃了,齐铁嘴一边吃东西一边不忘打探消息。
佛爷捧着碗,看着齐铁嘴笑,带他来果然是正确的,一来就在帮我打听消息,我家嘴嘴心里果然时时刻刻挂念着我的事qíng,哎呀,嘴嘴看过来啦,我得收收,不能被外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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