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可怕的不是高原反应,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一泄千里的雪崩。
在这大自然的盛怒下,一队人马只有拼命狂奔。姚伍城眼见队员来不及发出呼嚎,顷刻间就被雪cháo吞没,吓得面无血色。
也该他命不该绝,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姚城伍和其他三人意外跌入了山隙之中,头顶被数十米的雪堆封了退路。
四个人惊魂未定,以为自己已经在阎王殿来报道了,坐了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各自慌乱地从背包里取出手电。
眼前只是山体运动造成的一个山隙,前面幽幽暗暗,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还有没有出路。
姚伍城和队友们眼见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沿着山岩往前走。
行到一处,听见流水潺潺,心中大喜,四人一合计,也许跟着水流就能出去。
想到这,众人加快了脚步,仿佛逃生的机会转瞬即逝。
走了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四人手电光照处,一座雄伟华美的佛殿印入眼帘。
众佛身鎏金,宝石相嵌,刹那间满眼都是珠光宝气。奇怪的是,这些佛像却不似平时以前看到的那些,神态形象都有明显的差异,四人震惊不已。
姚伍城想要向前看个仔细,脚下咔嚓一声响,抬起脚,居然带起一副森森白骨,即使军人的胆量比一般人高,这时也吓得拼命甩脚,却不想脚卡在一副肋骨中,好不容易才甩掉。
佛殿里有人骨,不知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落难者,四人都有些焦急,匆忙间,姚伍城拾得这个黑石小人像,留着作个念想,也顾不上这些金佛,继续赶路。
顺着山溪再往前行了多时,又有奇怪的花鸟虫鱼符号,数量众多,造型怪异,幽黑的dòng里显得鬼气幽冥。
姚伍城越看越怕,gān脆低头走路,不知走了多久,身上又没带gān粮,姚伍城饿得两眼发昏,看向队友,似乎也支撑不住,要到体力的极限。
如果当年姚伍城选择在原地休息,也许今天的故事就要永远埋藏。
昆仑山地下熔岩地貌错综复杂,山体运动形成了多处山隙,他们不知道,此时他们沿着行走的山溪是汇入不老泉的支流,也不知道地下火山的震动产生了地震,他们只知道一味的逃命,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没有知觉的躯体跌跌撞撞地寻找出路,直到前方细长的白光。
听到这,我和小哥迅速地jiāo换了一个眼神,问道:“大姐,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能让我们见见家父,多问问当时的qíng况,唠唠磕嘛?”
大姐说,去年老头子就过世了,只怕是问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大概是问不出具体位置了,不过还是有一些线索,心里又宽慰了一些。
我装出面露难色的样子,对大姐说道:“大姐,做生意诚信为本,我不诓你,你这东西价格虽高,却因年代过于久远,超出了唐宋的范围,要是被查到了可是掉脑袋的事,这方圆百里怕是没人敢收,我只能先暗自联系买家,得让你等消息了。”
两日后回到杭州,我和小哥估摸着这次还是要去昆仑山实地考察,多问问当地居民有什么民间传说,现在就等着胖子归队。
结果一等再等,胖子一点动静也没有,阿贵居然也联系不上。
就在我开始担心的时候,胖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问,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坦然面对爱人的生死,只是,谈何容易。
我向胖子简单讲了一遍我们这段日子的遭遇。胖子笑了起来:“我说小哥,这次你的表现很勇敢,很马仔,我代表天真的家属向你表示慰问,希望你再接再厉,在革命的道路上再立新功!”
我说你他妈有完没完,拿着。
说着将那个摸金符塞在胖子手里,只是去掉了那个檀木盒子。
胖子看着我送的摸金符,又扯下自己那枚,瞪圆了双眼,这一糙一jīng,真假立辨,嘴里骂了一声,立即笑嘻嘻地捏在手里说道:“这会儿下地心里甭提多舒坦,宝贝儿,胖爷疼你啊。”
该准备的东西都到了货,我们便上了路。小哥意外地要先去青海湖,我们只好坐火车去西宁,再包了个车去石乃亥。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
西海指的是青海湖,流沙在柴达木盆地随处可见,赤水指的是今天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内的恰卜恰河,黑水就是发源于祁连山下隽魅牒游髯呃鹊暮诤印
当年西王母生活的核心区域就是青海省境内huáng土高原向青藏高原过渡的区域。
我们沿着西王母的生活轨迹,到了这内陆中的蓝色海洋。
青海湖在蒙古语里叫库库诺尔,指的是蓝色的大海,青海无波chūn雁下,糙生碛里见牛羊。
青海湖四周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环抱,举目环顾,犹如四幅高高的天然屏障,将青海湖紧紧环抱其中。从山下到湖畔,则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千里糙原,而烟波浩淼、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像是一盏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糙原之间,构成了一幅山、湖、糙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
天气虽然yīn沉,这里的紫外照she却十分qiáng烈,如果不作点防晒措施,只把我们都要烤成黑炭。
小哥不愿去坐观光船,我们找了个当地的导游,沿着龙驹镇打听了一下。导游原来是个脚夫,普通话不太利索,才四十来岁就看着像个小老头儿。
他笑着说,一个月前也有个小伙找到他们团,打听了好多旧时的传说在这逗留了几日才走。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愿意听这些故事。
我意识到这没准是个同行,便问:“那人长什么样?没准也是我们驴友之家的会员,要是熟人也来了,我们可要联系一下。”
“甲(他)是个弧度(非常)帅气的小伙,个子嘛跟你们差不多,眼睛嘛还是棕色的,我问甲晓得这些事qíng局萨俩(gān什么),甲笑笑没说。”
我隐约猜到这个人是谁,问导游有没有其他人跟他在一起,导游说就他一个人哩。
没想到,他竟然一个人追查这件事,难不成他还想一个人进圣殿不成。有什么事qíng值得他这么拼命?他以为他是小哥嘛?
虽然没找到什么实质xing的线索,但还是听了不少真假难辨的传说。还有周穆王与西王母在瑶池的风流韵事。
包了辆车到格尔木。
故地重游,心qíng像打翻了五味瓶。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为了寻找录影带里的线索。
陈文锦的笔记,霍玲的尸变,小哥的相救,直到最后与阿宁的永别,一幕一幕都浮现了出来。
我看了眼小哥,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我询问地看着他,他摇摇头表示否定。
胖子看着我们媚来眼去,急得挠头:“嘿~嘿~哥们儿,咱们虽然是组团来的,可不是眼神jiāo流团哪,你们什么时候转成地下工作者了,还百般撩拨,眉目传qíng,你以为你在演西厢记啊,哪有一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什么事就说啊。”
“胖子,我是在问小哥,还有没有必要回军区疗养院查一查,他说不用了。”
“噢,赶qíng儿是这么个意思。但我还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两个小同志。”
此次我们只是在格尔木做个中转,再赶往黑马河乡,最后进昆仑垭口。确实没有必要在这里多逗留。
正准备找间gān净的旅馆休息,前面huáng尘飞扬,一辆切诺基迎面撞了过来。
☆、冤家路窄
眼见切诺基冲了过来,我们立即跳闪到一边,谁知这车方向稍转车身一震就朝我冲了过来,我心里一惊,怕是躲闪不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车猛地急刹,蹭着我停了下来。
我气急败坏,抬头一看,前窗里出现一个带着太阳镜的男人。
“你们来了。”孙天滨一脸阳光,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仿佛刚才这吓唬人的事qíng跟他无关。
胖子本来就跟他脾气不对付,这开车一撞,胖子直接就火冒三丈,跳起来骂道:“姓孙的,你他妈什么意思!找死是不是?信不信胖爷我废了你?”
“别,别。”孙天滨摆摆手笑了起来,“我等你们很久了,上车吧。”
“你怎么在这里。”我虽然对他的出现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是以这种出场方式,脸色一沉,低声问道。
“我说旅游,你信么?”
没有带队伍的孙天滨,比往常多了几分随xing,至少是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
“你他妈真是嘴欠,老子看见你比吃了苍蝇还恶心。”胖子把引擎盖使劲一锤,对着孙天滨吼道。
“凭你们几个,怕是找不到圣殿,而我也需要同伴。我相信你们的小哥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各取所需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孙天滨说完,侧过脸盯着小哥,似笑非笑。
小哥虽未答话,眼里却闪过波涛汹涌,又瞬间掩饰在幽黑深遂的瞳仁里。
“吴邪,我们上车。”小哥说了一句,就钻进了车里。
胖子哑口无言,瞪了我一眼,也翻身进车,和小哥一起坐在了后座上。
从格尔木到黑马河,高远的白云,湛蓝的天空,这高寒荒漠中,砾石质的山地棕漠土上,零星散着紫花针茅和银穗羊茅,让人有种置身世外的错觉。
“为什么不去杭州找我们?”我问。
孙天滨摇摇头,狡诘地笑道:“知道你们要来,我来做地陪,不好么?谁知道你们会耽误这么久。再不来,我只怕要在这里生根发芽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
“昆仑山虽延绵千里,但既要收聚帝王之气,又要益于女主,内藏灵秀的龙xué,是极其难求的。不说举世无双,也是世间罕见,就算我们不知道太多的信息,也能知道大致的方位,但是想要进去,却非常不易。”孙天滨开着车,平静地说。
我默默听着,没有答话,我知道他是正确的。
当年唐高宗病逝后,武则天为了修建乾陵,昭令当时朝野闻名的大术士袁天罡和李淳风,要他们为皇上选址风水宝地。
二人分别遍游九州,回来后jiāo旨都说选在了好县(今乾县)的梁山上。武则天便便派使臣去察看,到了梁山顶,袁天罡说他在这里埋下一枚铜钱,李淳风说他在这里订下一枚铁钉。
刨开土,李的铁钉正好扎在袁所埋的铜方孔中,在场的人无不拍手惊奇。于是,武则天便把陵址选在了梁山,即现在的乾陵。单从风水来说,乾陵就超过了唐朝所有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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